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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北京知青的夏县记忆(25)

2024-01-18 来源:你乐谷
我在村里看过一本书,好像是高三年级SRM的,法国人弗拉马利翁的《大众天文学》,非常好的一本天文学普及读物。我在我的《名人与图书馆》中曾经这样写:记得大约四十年前我在山西插队时,曾经借到过一本法国人弗拉马利翁写的《大众天文学》,其中关于托勒密天体运行体系的描述给我留下强烈印象,并似乎让我明白了人类是如何以自己的聪明智慧,艰难、曲折而又坚定地逼近真理。
记得有一次我到山上去找个人,路过一个小山村,当时又渴又饿,正巧碰到几人像是知青,一问果然,还是北京的,于是便被他们邀请到他们那里坐。几个人炒了一大锅胡萝卜,又热了一些凉馍,一起吃。我原来是不吃胡萝卜的,但那顿胡萝卜却很好吃。大家吃完坐在一起聊天,他们几个特别觉得插队是毛主席一个非常伟大的战略部署,是用知识改变农村落后面貌的最有高瞻远瞩的决定并一定会对中国的前途和世界革命产生根本性的影响。他们是些是初中生,很可爱,很可怜,也很可笑。一群充满使命感的孩子,忘了他们是北京哪个学校的了,也忘了他们是哪个村的。
 
15.回京之路
1973年左右,县里民政局知青办的两名干部到北京来了,一些得到消息的北京知青,便到他们入住的旅馆探望。我也去了,但根本搭不上话。我见那里有一个女同学跟他们挺熟,便偷偷问她一些情况。她便把那两位干部的身份、姓名以及此行目的透露给了我。原来他们就是来办理病、困退的。那个同学说她并不办病、困退,只是跟知青办熟,到这来玩的。我把我的病情和家境跟她一说,她说看来你也没钱请他们吃饭或送礼,跟其他一些知青的家里没法比,便给我出主意说,你不会照相吗,你母亲不是在北海公园上班吗,干脆安排他们去趟北海公园照照相。那时的北海公园已经很长时间不对外开放了,中央文革小组在里面办公。于是我便请母亲向公园申请,得到允许便请那两位去了,那位女同学也一同去了。公园里根本没人,我们先在北岸,九龙壁、五龙亭照相。忽然过来一位骑着自行车的人对我们说,先别到琼岛那边去,聂帅在那边钓鱼呢。
一句话唬得两位干部张大了嘴巴。后来去了濠濮涧,最后去了琼岛,出来后又去了天安门。他们玩的很高兴,只有我心里十分不安。那时照相是用胶卷,照好照坏当时不知道,万一照坏了就全白费了。冲洗出来还不错,我又给他们放大。我自己会放大,花钱不多。当然,我的病退也就很快批下来了。想起来了,那位女同学名叫王凤仪,宣武区某校的初三学生,家住虎坊路那边。
图片图片:我终于想方设法回到了北京
知青要回北京主要有两种方式,病退和困退。不想由此生成了很多作假方法,特别是病退。听说有用勾脚尖或吃麻黄素提升血压的,有在尿里滴血或鸡蛋清伪装肾炎的,有在后背贴小片锡纸冒充肺部阴影的,不一而足。当然有门路的人可以参军或上大学,清华北大也不在话下。
北京天津虽然离得非常近,但在很多方面迥然相异,比如病退、困退,他们叫选调。
我的感觉中,天津是最平民化、最自得其乐的城市。
我在村里很少到别村去,到我这里来的倒是有一些:临猗的存诚,永济的宝健。克平他说也来过,我怎么竟记不起来了。还有铁珠女一中的同学,大同插队的慈声。运城插队的Shuping,等等。临汾武斗的那段时间,县里知青要回北京都要走河南三门峡,也都要从庙前坐汽车到平陆茅津渡,所以我那里会时常有人找上门来吃饭借宿。记得有刘会远、李小平等人。这些人我事先并不认识,都是有人介绍而来,要是在宋朝,我这就是上梁山的接待站了。
堡尔村就在中条山的西麓,往东就全是大山了。刚到那边时见到过一幅全县地图,上面标明山里有成片的原始森林。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发现。方方、核心两人决定进原始森林冒险,准备了手电、刀具、绳索、干粮、水壶、打火机等一干必需品就要上山了,不知何故未能成行。我和树臣倒是从史家的山沟往上爬了一段,山沟里全是巨石,有溪水从石头之间流下,隔不远会形成一个小水潭。水潭不大,一般只能躺下一个人,想着如果夏天最热的时候,躺在清凉的水潭中当为美事。山中十分安静,倒是时有鸟鸣。我们发现了一对石鸡,麻灰色,跟岩石的颜色一样。它们比家鸡要大些,肥胖,笨拙,应该很容易捉到似的。于是我们二人便奋力追了上去。两只鸡并不飞,只是分头跑,我们便分头追。它们虽然散开,但都是往山上跑,一边跑还咕咕叫着互相关照。好多时候好像都要抓到了,但它们都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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