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课考验孩子，更考验家长

01
九点四十左右，我推开小天儿卧室的门。想象中，他应该如往常一样，盘腿坐在床上，平板儿立靠在床头，听课。
 
然而，没有。

 
平板确实立靠在床头，屏幕也亮着，但没有声音。小天儿躺在被窝里，像是睡着。我喊了声：“天儿？”他睁开了眼睛。
 
“有没有听课？”我又追了一句。他立即翻身，迅速点了一下屏幕上的直播：“没有迟到，刚开始。”
 
在他刚刚点开直播后，老师跟他连麦的提示就过来了，他来不及反应，点了连麦，跟老师对话。
 
“HTY，你怎么刚进来？”老师问。
 
“我迟到了。”他沉默几秒后回答。在沉默的那几秒里，他的情绪已经在涌上来。老师又说了几句话，然后要求他把屏幕上的那段话读一下。
 
他没有理解老师的意思（或完全没有听到老师说什么），那一刻，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低着头。我想，他的眼睛已蓄满泪水。
 
我在旁边小声提醒了一下：“老师让你读屏幕上的话。”
 
他用了两三秒的时间压制住悲伤，用还算平静的、响亮的声音读完了那段话。挂麦后，泪水汹涌而出，伴着自责：“为什么我又迟到了？都已经上课这么长时间了，我为什么没有上课……”
 
我蹲在床边陪着他，由此刻向前追溯，寻找原因。
 
 
02
激烈的情绪中，有一部分是对昨天的惩罚要再次上演的担心。
 
他上午的网课，语文和数学中间有半个小时的间隔，9:50-10:20。昨天这个时间，我出去了一趟，隔着学校的栅栏给一份文件盖了章，又做了核检，不在家。
 
中午十一点多，忽然看到班级数学群里老师艾特了我一下。我点开一看，老师发的听课时长的截图上显示，他听课的时长是35分钟（应该少听了十来分钟）。我先给老师回复了一下，然后立即把他叫过来：“为什么数学课只听了35分钟？”
 
他面色窘迫，嗯嗯啊啊。
 
“是不是玩小板儿（我们对“平板儿”的惯称）忘了上课？”我严肃地明知故问。他默认。
 
我摁了摁心里的小火：“今天除了上课和写作业时用到小板儿，取消其它玩小板儿的时间，这是对没有按时上课的惩罚。”
 
明显感觉到他不开心，但我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把平板儿放到我书桌上，转身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我继续做我的事，让他自己消化去吧。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从房间里走出来，说以后如果自己上课再迟到，就自己关禁闭50分钟。我告诉他：“在妈妈这里，你上课迟到的惩罚就是取消当天玩平板的权利，至于你自己对自己的惩罚，只要不伤害自己，由你自己决定。”
 
我知道他的“自罚”是一种更深的自责，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合适。
 
但因此，他一直不开心。我也讶异：一天不能玩平板，至于这么难过？后来问了才知道，原来他昨天和朋友（在老家的玩伴）今天有约，要在几点聊会儿天。我限制了玩平板的权利，他就要爽约了。
 
我说：“你可以给xx留个言，就说今天上课迟到了，妈妈取消了你玩平板的权利，他会理解的。”事情基本解决了，但他还是不开心。错误总是会让他深刻自责，我就没有必要再严厉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