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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瓜派什么用场好呢?(2)

2024-01-19 来源:你乐谷
那晚上,护士为我脑袋瓜缝了四针,打了破伤风针,包扎伤口后往头顶上扣个罩子,像是战场上下来的伤兵。方伟阳带我去城隍庙出口处的夜摊上,煮了两条鲫鱼汤,反复交代不放酱油,不放葱、姜,还点了些别的菜,交代不放辣椒……吃好喝完,他打车送我回住处。那次治伤的钱,后来我忘记还他了,就与这份情义一并记在我的脑袋瓜里吧。
脑袋瓜烂了第四天,我就随当时的瑞鹰车队自驾去西藏,直到西宁时才找地方拆了头上的线。我从珠峰回来后,方伟阳请我去城隍庙老头小鸡店吃饭时,他问我:“你头到底怎么受伤的?我当时见你一个大血人,以为你准是跟人家打架了,你受伤都那么重,我最担心的是你把人家扔哪条水沟里去了”。方伟阳池州杏花村中学考入武汉大学读工商管理,却误入新闻界。这位江南才子他最牵挂的是弱势人群的生命安危,希望这些人不要受到恶人的欺压打击。
我的脑袋瓜子伤痕累累,缝针不少。回想起来,我也曾在别人的脑袋瓜子上动过拳头的。
一次是夏日夜晚,我从报社回家路上,见到一的哥下车辱骂一对母女,这是从铜陵来省城参加舞蹈比赛的母女俩。那的哥钻进车里倒车直直向她们撞过去,我眼疾手快拽过她们俩。的哥钻出来对我大骂,从车里拿出利器冲我捅过来。我左手格挡,右拳直打在他脑瓜子上, 他往后退了十多步一屁股跌坐地下。我冲他招手,“起来,不服再来。”那家伙摸着嘴,一手的血。我让那对母女俩离开现场,自己打电话报警。警察先是以为我被人打了,来了后见状,送人去医院治疗。当时跑公安的记者于浩闻讯跑来了,陪我在派出所做笔录。警察说两颗门牙不掉的话,就没什么大事。若是掉了,就是轻伤害,麻烦了。后来,我还是赔了三千块钱。
今年秋天,我去铜陵时,那个女孩的父母亲一定要请我吃饭,还现场与他们在大学教书的女儿视频通话。人家很礼貌地说:“何爷爷,你是我心目中的偶像”。三千块钱在一个小女孩心目中树起一个“爷”的形象,也还是不错的。
另一次,是腊月过小年时,我陪爱人去大别山一个县城看望那里的分厂员工。晚上吃过饭后,我们准备开车回城,还没出门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哦,有人在打架。我挤进人群里,伸出双臂将一个年轻人护送出人群。恰好此时,这年轻人的十几个亲友赶来,不闻青红皀白,一齐围住我这个外地口音的人殴打,没有人听我解释。其中打得最凶的是一个杀猪匠,出手重而狠。我爱人拼命抓住我的双手,大喊“你不能打,要过年了”。我的脑袋瓜被打得噼里叭啦响,脸上的鲜血出来了,头上火烧火燎的疼。我见血出来了,挣脱爱人,一拳打退那个杀猪匠,冲出人群,扔掉棉袄,异常兴奋起来,双脚来回在地上跳动。我爱人见此情景,又死死的抱住我,大喊“老何,不能打,不能打”。那伙人又围住我打……
我的脑袋瓜子疼倒也罢了,关键是我一脸全被人抓破了,春节回家无法跟老母亲交代啊。于是,我给时任那里的市委虞书记写了一封信。当地相关部门当天派法医等人过来,那个年轻人的父亲也来了。法医一看我血痕累累的脸,当即说,“不用验伤了,明摆着在呢,轻伤害”。我就问那年轻人的父亲,“你儿子跟你怎说我的?”那个父亲低下头说:“说你救了他,对不起”。他把手里的一袋茶叶塞给我。算了,当晚我请那群人吃饭,他们很轻松在电话里跟领导汇报情况。只是,我爱人心疼我,也很后悔,过年后撤了在那里的投资。好多人劝我,那晚不是她死死不让你动手,你若是动起手来,这“年”就是道关了。
“茶溪听雨”公众号上一位读者昨天给我留言:“时间向前,生活向上,没有过去,只有过眼烟云”。说得很有道理。我现在闲居江南九华山里,就像江南才女王诗晓昨天微信说我“何老师在九华山下呆这几年,更善了”。这倒也是的,这几年,这三年,谁活得容易?我眼见太多能力超强、事业如日中天的人士,都折戟沉沙了。竹海隐居者昨天居然对我说:“你活的非常痛苦。”这句很突兀的话,让我吃惊不小。我能有什么痛苦?我的父亲离世二十七年,早已不再承受人间疾苦。母亲也幸运的死在这三年的第一年春上,东圩埂上的乡亲们还能为她最后送行。我以后努力在山里自种自食,能写点文章就写点,真到了莫言止墨的时候,我就努力让自己活久些,总不会有人无端跑来要取了我这颗脑袋瓜吧。这么一颗疤痕累累的脑袋瓜拿去做葫芦瓢,或是敬献给人家当酒壶也拿不出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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