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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年了,好好谈谈读书这件事(4)

2024-01-19 来源:你乐谷
我想,大学四年,在读书这件事上,我比以前多了一种“安身立命”的感觉。就好像,这是我和其他同学区分开的一个“证据”。我是那么普通,需要一点东西来供养“特别”。读书,恰恰满足了这一点。大概也是从大三开始,我进入了一种此后已延续八年的“读写生活”,并且我确信将会延续一辈子。
 
五 毕业后至今
这六年,大概也读了500来本书。书柜越来越满。每年花在书上的消费,也有个两三千。从最初的芜杂到某种系统地阅读,再到对大师名作的研读,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博尔赫斯、福克纳、马尔克斯、莎士比亚、奈保尔、帕慕克、卡尔维诺、加缪、波拉尼奥、库切、胡安·鲁尔福、契诃夫、巴别尔、沈从文、保罗·奥斯特(排名不分先后,只是随手写出来)等等,这些写在文学史上的大家,几乎都或多或少地读过了,而且也印证了时间的确是一位优秀的公正的法官:经它裁定的大师与名作,是经得起任何一代的考验的。我能做的,只是读而已。
这么些年,如果非要让我总结一下个中意义,我想,读书于我是安身立命,是求知学习,是塑造自我的“特别”,是一种简单且神奇的安慰。它不是太阳,而是月亮,是我想要抬头,就会在某个时间段能够看到的明净的东西。这个东西,一直处在那里,谁都移不走,也无权干涉。只要我愿意,我就能读,而且有的读。在某种程度上,我自信我的阅读审美是逐步提高的,阅读能力方面,基本上能接受任何“看似难以卒读”的作品,当然只要它是经过时间论证的好作品。
读书,可以换来钱,我做过这事。但后来不乐意了,还是想靠写的。当今,应该没有一个作家会拒绝承认读书对于写作的重要性。如果有,他就是纯粹的无知的装逼犯,其人不可信,其文不可读。
我想过,如果没有写作,我还会不会这么读书。也许不会,至少不会在一个出租房里堆上六百来本书。
读书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智性情吗?会的。每次想到《战争与和平》,我就会在心里感受到一种“温柔”,那是一种无限的仁慈的爱。你读进去了,心里就会住下一个皮埃尔和安德烈。卡夫卡的作品,让我联想到我的处境。也许是每一个年轻人都曾经历过的处境。你读过,会发现,隔着遥远的时空,有人懂你,并且为你写下了如此深刻和绝望的寓言,这便是一种神奇的慰藉。博尔赫斯看待世界和文学的方式,令我动容。我想,这是一个多么好玩的老头,他的时空观是如此得迷人,我们为何不能在庸俗的日落里看到新生的太阳风暴?石黑一雄是我近两年颇为喜欢的作家。同样的故事材料,交到他手里,却开辟了一种我完全想象不到的切入口或叙事角度。他使我更真切地看到“人”,普通人。巴别尔、赫拉巴尔、塞林格的小说,让我想哭。胡安鲁尔福告诉我,一个精湛到近乎完美的小说作品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们难道不应该始终谦卑吗?不一而足。文学的力量,在于相信。
但我读书也有点“偏科”。文学、小说类读得多,其他艺术门类读得太少。就文学内部来说,中国古典文学方面实在不足。每次都会立志要多读点老祖宗的东西,每次都未能全心全意地读下去。此外,英文作品也没完整地读过一本。这是我自身的不足。文学以外,历史、哲学、科学等门类的作品,也不应荒废。只是为了学习写作,见识大师,才去读书,是我现在的弊病。
我在劝导别人多读书时,总爱说一句话。别人可能花一辈子才能写成的书,你用一周就能读完,这笔买卖多划算啊。
是啊,多划算,六十年才出一本《浮士德》,哪怕你用一月读完,那也是稳赚不赔。不过呢,对某些自以为读书就高人一等的看法,我自是不屑一顾。读书没什么了不起的。爱打游戏,就去打游戏;爱旅行,就去旅行;爱谋划银钱,就去想办法赚钱;爱沉溺情爱,就去声声色色;读书,不过是一个人每天的日常生活中面临的众多选项中的一个。闲来翻翻,读个十来八页,对人没什么损害。如果有志于写作,那再多一些,读个四五十页,也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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