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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母亲(2)

2024-01-19 来源:你乐谷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全程陪伴的过程,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是必须要经历的痛苦。却,也成为了母亲的殊荣。母亲抱着我们,给我们喂奶,母亲的身体,涌出两汪甘泉,这特供商品,在母亲体内有着秘密的通道,我们不可能懂得,贪婪地吮吸,在吮吸的过程中使母亲体会到被需要的崇高。以此为界,母亲的人生完成了一次蜕变,对自己的角色有了重新定位。从现在开始,她有了一个离不开她的人,是她的尾巴,她的心肝宝贝,她的镜像。她是仆役,也是女王。如果说在某些时候她很专制的话,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把王位传给她的孩子。他的任何进步,都让她引以为荣;他的任何缺陷,都让她耿耿于怀,心乱如麻。这个叫母亲的女人,从此患得患失,走上了一条执着的朝圣之路。这圣人,只能是她的孩子,孩子的未来,未来的孩子。正是基于这一点,狭隘也好,目光短浅也罢,碌碌无为也好,母亲都认,无怨无悔。
母亲甘愿做低矮的灌木。母亲,是通过孩子来改变世界的。母亲通常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母亲津津乐道的是家常,常识。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务事是很难厘清的。家长里短,说东说西,说来说去、说到后头,已不是在讲什么故事,辩什么是非,不过情感宣泄罢了,表达她对尘世的看法。在母亲眼里,儿子永远是儿子,即便他是国王,即便他是强盗,她也会临危不惧地说;“他呀,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母爱,是要我们用回忆来显影的。我们年少的时候,一心想长大,热切关注和谈论的都是理想梦想,远方未来。我们天天和母亲在一起,不太去留意她的感受,甚至觉得烦,嫌她总是唠叨,啰啰嗦嗦得像个土气的老母鸡。母亲把最美好的年华,给了懵懂的我们;当我们有所意识,要仔细看看母亲的时候,母亲却老了。于是我突然发现:母亲,是个太过苍老的词汇。有时细想起来,我们从来都没叫过。
母亲是书面语。妈和娘才是口语。书面的东西,就多了严肃和郑重,就像是贡品,又像是一根下垂的井绳。是的,老年的母亲,总让我想起井绳。小时候,我们是井底之蛙,我们的世界,就是父母所在的小小村庄,外面的世界是课本上的,听说的,就像是井口上方渺远的天空。当我们如母亲希望的那样,终于跳出井口,天高地阔,策马扬鞭,继而四散而去……一根吃力的绳子卸掉重量,没有了水桶的空井,开始荒芜,徒留一根井绳,瘦长无力地垂着,在寂静里晃荡。这岁月深处的清冷,又何止一个“思念”了得!小时候,我们由母亲去认识女人;现如今,所有的女人使我们懂得了母亲。母亲不是用嘴巴来叫的,不可以轻率,而是用心来呼唤的,让人要跪拜的。当我们跪在母亲坟前,想着我们再也没有喊妈的机会了。我们心酸,流泪,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我们从来都是母亲的孩子,从来都是。
我们跪在母亲坟前,我们回忆,我们流泪,我们幸福。因为这已经成为,我们靠近你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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