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被一档综艺唤醒了——从《声生不息宝岛季》中重温《橄榄树》

胡德夫在日月潭边弹着钢琴，唱起了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橄榄树》。
说熟悉，是因为这首歌我听了几十年不知多少遍了；说陌生，是胡德夫的版本旋律被改编了。
但《橄榄树》还是《橄榄树》，歌词一出来，很多记忆就被唤醒了。

胡德夫是台湾民谣之父，台湾民歌运动先驱之一。他白发白眉白衣红围巾坐在钢琴前，投入地弹唱着，一个时代就回来了。
这档名叫《声生不息宝岛季》的综艺一下子就变得沉甸甸的，里边有了时间的流逝，有了岁月的痕迹，有了很多人青春的记忆，也有了历史难以言说的沉重。
 
那英出现在长沙录影棚里的舞台上，在胡德夫的钢琴伴奏下，她和胡德夫一起唱起了《橄榄树》。同时却两地，身为中国人，很难不感慨万千。
这是节目第一期正式演唱的第一首歌。这首歌前边还有一个引子，是动力火车在日月潭边演唱的《那鲁湾的情歌》，这也是一首我们耳熟能详的歌曲。
多少人的音乐启蒙是从台湾歌曲开始的啊。
这绝对是一档值得一追的综艺。
节目前边还有一个“引言篇”，介绍了台湾音乐发展的过程，里边也提到了很多金曲，其中最让我惊讶的是和《橄榄树》有关的部分。
我们都知道《橄榄树》是三毛的词，李泰祥的曲，齐豫是演唱者。
可是，当初的歌词并不全是后来我们看到的。
当年三毛创作的原题叫《小毛驴》，有一段歌词是这样的：“为了天空的小鸟，为了小毛驴，为了西班牙的姑娘，为了西班牙的大眼睛。”
这也不是随便写的。三毛那时读了一本1917年出版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希梅内斯的散文诗集，叫做《小毛驴与我》，于是就有了三毛的《小毛驴》。
如果《小毛驴》没有变成《橄榄树》，那世上大概就不会有《小毛驴》的影子了。
后来，李泰祥认识了一个对音乐充满热情的女孩，叫杨祖珺。杨祖珺也是早期台湾的校园民歌运动当中非常重要的歌手。她从李泰祥那里发现了这首歌后，就把歌词改成了“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流浪远方，流浪……” 她还把原本的歌名《小毛驴》也改成了《橄榄树》。
 
这一改动，歌曲的意蕴马上不一样了，被大大提升了，而且有了更多的可能。好的词对一首歌的贡献不可轻估。
杨祖珺还在台湾各大校园演唱会上开始演唱这首《橄榄树》，只是从来没有录制成唱片。严格地说，杨祖珺才是这首歌真正意义上的首唱者。
看来，杨祖珺对《橄榄树》的贡献功不可没。可惜，提起《橄榄树》，我们大多数人只知道三毛、李泰祥和齐豫，而不知道杨祖珺。
后来，三毛听到齐豫演唱的《橄榄树》，才发现中间的一段歌词被改掉了，她的第一反应是不太高兴的。
三毛曾说过：“这首歌我不会唱，好像有一句是‘流浪是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和大草原’什么的，我要声明一下，因为现在的《橄榄树》和我当初写的不一样，如果流浪只是为了看天空飞翔的小鸟和大草原，那就不必去流浪也罢。”
好像也很有道理。
创作真是一件见仁见智的事情。但是作为歌词，我还是更喜欢杨祖珺改过的版本。
这首歌诞生于1978年。
1979年，台湾终于开放了老百姓可以申请观光签证出境观光。此前，想要离开台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大多数台湾年轻人来说，即使流浪，又能去哪里呢？这个时候出现的《橄榄树》，就能寄托年轻人心里的梦想和渴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