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她的二十七岁(2)
2024-01-19 来源:你乐谷
除了丈量妈妈腰围的粗细,她还会喋喋不休地告诉我在幼儿园里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玩了什么学到什么,无论多细碎我都听得津津有味。有次她说起班里的小男生有多调皮,特别郑重地告诉我,她决定长大后要生个女儿,并且问我是否赞同……
很多年之后,每次从街上看到骑车带娃的年轻母亲,以及她们腰间那双紧紧环抱的小手,我都会馋得几乎要流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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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幼儿园毕业,上了学前班。
学前班教授课程浅显,似乎满足不了小脑袋瓜里旺盛的求知欲。
因为之前讲故事时总是给她用手指着逐字阅读,已经认得一些简单的常用字。有时前后字认识,中间陌生的字按照自己的理解居然也能顺个八九不离十。由此更激发阅读兴趣,字少图多的漫画版童书已不能满足需求,去书店时专门挑选字多图少的文字版书籍。
遇到不认识的字多了,便向大人求问。姥爷就教给她查字典,祖孙俩拼音基础薄弱,她最先跟姥爷学会使用工具书的方法居然是部首检字法。自此有了无声的“老师”,弥补了之前“吃不饱”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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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一年级。
估计是因为个子高,被指定为领队,每天放学后率领着小伙伴“浩浩荡荡”走出校门。
每次去接她,远远地看到其中一队人马,领头那个饱满得像个“水蜜桃”一样的小孩,就是她。
有天,“水蜜桃”居然挂了彩,原来是被同桌男孩欺负,挠花了脸。班主任杨老师曾经是我妹妹的小学老师,与我们一家都熟识,是个特别亲切的老太太。杨老师边向我解释,边有些护犊子般的不甘——你家这丫头,个子比人家高,力气不比人家差,被打了竟然还哭着地跟对方讲道理“你你你……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老太太心疼地悄声埋怨她:“他打你,你咋不还手呢?”
“水蜜桃”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抽抽噎噎地说道:“可是……打人不是好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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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
假期快开学了,才发现作业还没写完。
尤其日记断断续续缺了好多,自己束手无策,又急又怕,咧着嘴哭。
批评了一顿,但问题总要解决,我也不想她小学生涯的开头因此蒙上阴影。只好帮她把本子撕开,然后再一天天回顾写出,一页页按顺序填进去,再粘合起来。
我跟她说,只许你这一次,我也只帮你这一次,记住了吗?
她点点头。果然,自那时起,也只有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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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剪短了头发。
那年冬天,衣服也略显中性,又戴了蓝色的毛线帽,在外面被路人误喊了一声“小伙子”,为此闷闷不乐。
似乎是第一次有了性别意识,从此对理短发有了抗拒心理,能长一点就长一点,总之坚决不要看上去像个“假小子”一样。
但出于对老辈重男轻女思想的抗拒,她让我称她为“儿子”,并对此有自己的合理解释——男孩叫“儿子”,那女孩还叫“女儿”呢,“女儿”不就是“女儿子”的意思吗?我以后一定做个不比“男儿子”差的“女儿子”。
“儿子”的爱称一直沿用到今天,这个“女儿子”还是很让我们欣慰和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