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并不如烟 忆我的武阳二小(2)
2024-01-19 来源:你乐谷
二
小小人儿背着书包风里来雨里去,每天上下学耗时不少,但人也不觉辛苦,因为上学路上,总是欢乐多多。小孩子嘛,最是嘴馋。一卷卷的棉花糖、一杯杯的甜凉开水、一串串的冰糖葫芦、打堆卖的瓜子花生……一路总有好多东西馋人,其中最富诱惑力的,当数春卷了,我们叫它冲冲卷儿。卖春卷的最爱到校门口摆摊,一副挑子上搁满了各式食材调料。等顾客来了,摊主拿一片面皮摊在手心,将那些食材往上扎实地铺上一层,再快速卷将起来,搁一个大勺子里,然后往上面淋麻油、香醋、味精、姜汁、辣椒、芥末、胡椒……将个春卷填充得鼓鼓囊囊,这些动作可谓迅疾麻利有条不紊一气呵成,送到你嘴边时,还配有一声响亮的音响“脆儿……”。这一口下去,那真个叫做甜辣酸爽,同时伴有一股强刺激的辛辣气体从喉管直往上冲,简直要把你的眼泪鼻涕一起冲出来!这样扎实有料爽口爽心的春卷,我自离开武阳二小之后,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了!
春卷摊上总是挤满小脑袋,想吃上一口委实不易,旁边的棉花糖可就要清静许多。在孩子眼里,制作棉花糖可算得上一门魔术,不过是一小碟白糖,一台制作机,几摇几摇就有牵扯不断的“棉花”源源而出,用根短竹棍一绕一绕就成了一朵大白云,把脸都挡完了,小嘴美美往上一舔,啧啧,真甜哩。不过吃棉花糖有风险,常有调皮鬼半路上给你打劫走一大半,因为你的目标太明显了!最有趣的当属爆米花了。卖爆米花的小贩,也是一根扁担两头挑,一头挑风箱,一头挑铁炉锅,走街串巷,也常到学校附近安营扎寨。一手摇炒货机的手柄,一手拉风箱,火烧得旺旺地,火焰窜得老高老高,炒货机里是专用的爆裂玉米,等铁壳被烧得通体亮堂,就听得“呯”一声震响,那白花花香喷喷的爆米花已收入囊中,只等人们一拥而上来买了。小学生们对那声“呯”既怕又爱,胆小的总是捂着耳朵远远地看,等到泛着奶油香的爆米花新鲜出炉,又忙不迭地挤进去买。
两三分钱就可买得许多欢喜,多好啊!
那时还有一种小摊专卖甜凉开水,取名叫荷兰水,水被染成淡红色或淡蓝色,加了糖精,装在玻璃杯里,上面加了盖子,好像一分钱一杯,专供那些逛街逛渴了的人享用。现在来看,这杯荷兰水真的好奇怪!不仅加了染料,而且水和糖的来路都不明,实在既不卫生又不安全,居然有人卖,竟然有人喝!我也是喝过的,甜津津的,还蛮好喝,特别解渴!那时候的瓜子花生胡豆是估堆儿卖的,不像现在用秤称,称斤论两。大爷大娘们每天一大早到自己的地盘上,摆个背兜上面放只簸箕,瓜子花生一小堆一小堆地摆起,5分钱一大堆,2分钱一小堆,胡豆有时会放在瓶子里,2分钱一小把。这种零散生意最是吸引小朋友,爸妈随手给的几分零花钱,大多消耗到这里来了!也不知为啥,人小时候就那么馋!人长大后,兜里有钱可以随便买了,那些零嘴儿的味道就都变淡了!那个年代的欢乐就是这般便宜又实惠!跟现在孩子动辄几十元的垃圾食品相比,实在太划算了!
三
武阳二小班次少,教师也就不多,总共加起来不会超过20个吧,一个老师跨年级教几个班的情况十分常见,印象里只有两个男老师,女老师顶了大半边天。一个是40来岁的W老师,他负责教全校的自然常识课,鼻子长年通红通红的,爱戴顶解放帽。据说他一直未婚,当年已算得上是个老光棍,没成家的他以校为家,是唯一住在学校里的老师,常常在压水井边洗衣淘菜,待人和霭宽厚,和学生们的关系不错。还有一位是才毕业不久的体育L老师,个儿高高瘦瘦地,长得挺精神,经常和教音乐的C老师打乒乓球,而后者是我们公认的全校最漂亮的女老师,白皙水灵,一条长辫子又黑又亮,有时披散下来,如瀑布般浓密,或是松松地系了只雪白的手绢儿,混合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有种说不出的柔美,气质很是出众。两个漂亮的人儿在乒乓台前你来我往地厮杀,活力四射,青春飞扬,让我们这些小观众养足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