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家小燕子落户办公楼啦

忘记了是哪一天，我进办公楼的时候，有一只小燕子从我头顶也飞了进来。我追着它的身影，居然在办公楼的墙角发现了一个燕子窝。
这在我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燕子居然把窝筑在钢筋水泥建成的办公楼里了。
燕子我是不陌生的。
小时候家里住的是那种瓦房，屋檐下的燕子窝是常见的。燕子夫妇选中我家屋檐底下的某个地方，就开始不知疲倦地搭窝了。
它们飞来飞去，一趟又一趟，嘴里衔着“建筑材料”，也就是短短的一截细草、小小的一片羽毛什么的，然后和泥土、口水掺在一起。有时候飞回时嘴里就直接衔着一小块泥土，只有米粒大小。筑巢时，燕子就把湿泥、稻草、羽毛混在一起，一层一层摞起来，就成了一个锥形的鸟窝。据说燕子在窝内垒泥，由里向外挤压泥球，所以尽管窝外面看起来很粗糙，疙里疙瘩的，但里面却比较平整。窝内再铺上羽毛、柔软的碎屑，便成了一个可以生儿育女舒适的家了。
搭建这样一个鸟窝，雌雄燕要通力合作，大概要花十几天的功夫。每日里往返数次，才能垒起一点点泥墙，看起来也是非常辛苦的。
房子有了，没多久，窝边就伸出几个没长毛的小脑袋，张开的大嘴跟小小的脑袋完全不成比例，叽叽喳喳的叫声跟小小的身体也很不成比例。我感觉刚出生的小燕子等待父母喂食的样子，完美地阐释了什么叫“鸟以食为天”。
图片燕子夫妇就继续忙忙碌碌地飞进飞出，每次嘴里都衔着着吃的。它们飞到窝边，给其中一个大张的嘴巴里放进吃食，片刻不停留地又飞走重新找食去了。
我没事就盯着燕子窝看。我不知道燕子夫妇是怎么区分它们的四个孩子哪个喂过了，哪个还饿着。我总担心它们一不小心给某一只小燕子喂了好几次，而另一只却一次都没有吃上。因为据我观察，那个刚刚咽下放进嘴里食物的小燕子，马上就又大张着嘴巴大叫起来。单凭小燕子的反应，根本没法区分它们吃饱了没有，我怀疑它们压根就不知道饥饱。
我可能杞人忧天了，因为小燕子冒出来的小脑袋都慢慢长出毛了，越来越像它们的父母了，可见哪个都没饿着，每个都在健康茁壮地成长。
小时候的我，其实是不喜欢燕子把窝搭在我家屋檐下的。虽然我知道它是益鸟，虽然我会唱《小燕子》的歌，虽然我也能背几首跟小燕子有关的诗，可我就是讨厌它。
原因很简单，它们乱拉屎。燕子窝下边的地面上，白花花一片，都是燕子屎。那时候还都是土地，想清理干净，除非用铲子把那层铲掉。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如果燕子不巧看中了你家屋门上边的风水宝地，那搞不好哪天你出门或者进门就中彩了，一颗燕子屎不偏不倚落在你的头上，能恶心死你。
即便如此，我也从来没有动过把燕子窝捅掉的念头。倒也不是我觉悟高，而是大人不让。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爬到屋檐下掏燕子窝里的蛋，想让妈给煮了吃。结果呢，我亲眼看见他爸拎着手腕粗的木棍，满村子追着他打。他妈不但不拦着，还在旁边一个劲地说“该揍”。
在大人眼里，小小的燕子可绝对不只是个燕子那般简单。
俗话说：“燕子不进愁家门。”
对农家来说，燕子的到来就意味着春天的到来，燕子愿意来家里做客，就预示着主家安定、祥和，还有象征这家人善良淳朴的美好寓意。燕子愿意在你家筑巢，预示着你家将会有好事上门，生活将蒸蒸日上，欢迎还来不及呢，哪能让你捅了它们的窝、吃掉它们的蛋？
可是，在城里生活了30多年了，住在钢筋水泥的建筑里，就再也没有看到燕子筑巢了。
没想到时隔30多年，燕子又回来了，还能与时俱进，愿意把巢筑在钢筋水泥建成的单位办公楼里。
小时候燕子带给我的烦恼现在依然还在，它们并没有在筑巢的时候单独建一个厕所，也没有进化到拉撒时另寻个地方。不过，因为现在是水泥地，这个问题就很好解决了，用水冲冲，用拖把拖拖，就OK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