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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的小确幸(2)

2024-01-19 来源:你乐谷
我站在讲台上,继续挥汗如雨讲着课。
不过我改进了,不再用手背去抹额头上纷纷冒出来的汗珠了,我竭力克制自己双手想举起来擦汗的冲动,装作文雅地从放在讲台上的钥匙包里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按掉额头上和脸上的汗水。
往钥匙包放纸巾的时候我就考虑到了,绝对不能用抽纸,抽纸太薄,即使抽三两张叠起来,也无法避免擦汗后粘在脸上的尴尬,所以我放的是那种可湿水的纸巾,又大又厚,展开来跟以前的手帕似的。
突然,一股凉风吹了过来,我舒服得不觉微微闭了一下眼睛,那些蠢蠢欲动正贼眉鼠眼想冒出皮肤的汗水,似乎愣了一下,暂时不甘心地缩了回去。
我一边讲课一边纳闷:不可能啊,外边骄阳高挂,不用扭头看窗外的树,也知道它们站在那里纹丝不动;里边呢,为了留出两台空调拼尽吃奶力气制造出来的可怜凉气,教室的门窗都紧闭着,别说外边没风,就是有风也进不来啊,那哪来的凉风呢?
我低头拿粉笔准备转身板书的时候,发现了风的来源:坐在第一排的王添登把自己的手持小风扇调转了头,正对着我吹呢。
一定是他看到我刚才擦汗的样子,就把自己唯一的降温工具让给了我。
如果是你,我相信一定会跟我一样,面对这件事,根本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校园里的小确幸(2)


对王添登的第一印象来自于他的姓名。
当我在花名册上看到“王添灯”这个名字时,立刻觉得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名字。只是“添灯”好像是南方的习俗,我们北方好像没有。不管怎么样,这个名字背后一定大有说头。
可是后来,我看到“王添灯”又变成了“王添登”,音虽然相同,可字毕竟不一样啊,这其中的道理我就琢磨不透了。
我一直觉得把别人的姓名写错或读错都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所以,在写王添登姓名的时候,我还特意查了一下以前考试名单上的写法,两种都有。
那还是看他自己是怎么写的吧。班级群里的姓名是自己写的,我一查,高一时是王添灯,现在变成了王添登,那当然得以后边的为准了。
放学后,有几个同学围在讲桌旁问题。结束后,身后忽然传来王添登的声音:语文简直太难了!
我都不知道王添登什么时候也站在身后听了。
要搁以前,我一定会脱口而出:这有啥难的?这不简单得跟个一一样吗?一定是你上课没好好听!
可是,因为风扇的缘故,我居然破天荒开始反省自己了:病句这块涉及语法,学生的语法大多都弱,也难怪。再说了,我觉得简单的东西,他们觉得难也很正常啊,就像他们觉得三步上个篮易如反掌,可对我来说那就难于上青天了。
互相理解吧,我学不会三步上篮也就算了,可你们必须得学会修改病句啊。
天热,我其实也可以站到下边去讲课,就是站到距离空调最近的过道讲课。那个位置不但凉快,甚至都有点冷了。我只要在那个位置站上两分钟,就一下子理解了大夏天有些同学为什么一直穿着春秋的校服——不穿不行啊,太冷了,一直坐在下边还真受不了。
可讲课就得有板书,写板书就得站在讲台上。只有下去巡视的时候,可以站在那个位置享受片刻。为了这个片刻,我私心里希望坐在那里的同学多问几个问题。
有几个男生,一上课就搬着凳子坐到空调底下的过道里。我特别能理解。我开玩笑说我也想去那个地方站着。他们马上把凳子往边上移动,给我留出好大一块空地。尤其是李志皓,人高马大的他,为了给我留出足够大的空间,竭力把自己缩到最小。其实,即使巡视,我还是得满教室走动,哪里真能只去空调底下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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