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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里的岁月

2024-01-19 来源:你乐谷
老宅里站立着的是老屋,因为老,大都是断壁残垣,枯叶荒草,不然就不叫老屋了。看了很多篇叙写老屋的文章,也大都是儿时记忆,用一份怀想,再为曾经的老屋染回一层光彩。心生感慨之余,脑海里再一次出现自己家的老屋,觉得,如果不把它写下来,便是对不起时光与岁月。
我记忆里的老屋可不是断壁残垣,因为还没等它“断”和“残”,就直接以新屋代替了。拆除它的惨烈场面我没赶上看到,最少在心里保存了它完好的形象,留给我今天一篇一篇慢慢翻看。

老宅里的岁月


我的老家在无极县城南面的一个小村庄,那是华北平原的腹地,典型的黄河冲积平原。于是,黄土成就了我们的村庄,成就了我们的老屋。没有河道限制、没有山体阻挡的单调平原上,最大的好处是房子建得方方正正且坐北朝南。
我家住在村子的最东边,一溜儿九间坐北朝南的青砖平房,被平均分成三个结构相同的院子,大伯家住最东头,他家外面就是田地了。中间是奶奶住的,那是分给了在大城市工作的三伯的房子,三伯几年不回家一趟,回来也只住几天。最西边的院子,是我长大的地方。
 
 
这块方方正正的住宅地,分开后,每个院子就成了细长的一条,可以打成两进的小院儿,只是当时用不着,我们就敞敞亮亮地在院子里养小鸡小狗。奶奶住的院子里长着好几棵高高大大的树,其中一棵枣树和一棵杏儿树,是我记忆最深刻的。因为经常爬上去摘果子吃,树干都被我们磨得光滑而发亮。
能有青砖房子住,而不是多数人家的黄泥土坯房子,也是祖上勤劳挣下的吧。爷爷过世早,据说是以蒸馒头为业,养活了一大家子。到父亲这一代,就各显其能了。大家以务农为主,在我开始有记忆的年代里,也不允许人们有什么“能”。比如,大伯是蒸馒头高手,二伯是能够游走四乡的兽医,二娘是精明的生意人,不还是都天天长在田地里?
我们的房屋都是平平的顶,三间房子是靠三根大粗梁撑住的,上面再用檩条,再上面是椽子,最后铺苇编的蒲子,上覆盖泥土。没有经过水泥打磨的屋顶上面,就是细细的黄土,经不得几次雨水的冲刷。
我家的一溜九间都是一气呵成地铺了水泥面的,没有赶上房屋的修建,我却清楚地记得大人们打房顶时的壮观场面。他们一群人在上面噼噼叭叭地敲打,一群人在下面和灰渣跟水泥,还有一群人专门装桶让站在房檐儿上的人往上面提。吆喝声,说笑声,不时地还有号子声,好不热闹!最后,用玻璃酒瓶子一点一点细细地磨光。于是,就有了我们一年四季晒小麦晒豆子晒玉米晒高粱晒棉花的房顶,夏天的夜晚,我们抱了枕头和小被子,踩梯子上去睡觉。那是被晒了一整天后,温热又光滑的地面,身上吹过的是清爽的风,直睡到露水浓重,才被喊下来。有月亮的晚上,那更是个纳凉的好去处,因为它超脱了大部分树叶的遮蔽,离天更近了一步,夏虫唧唧声也辽远了一步,感觉眼界也开阔了一大块。冬天,下了厚厚的雪,早晨起来,也是先攀梯子上去扫除了房顶上的雪,再下来铲院子里的雪。
大伯会从东头一直扫到西头来,看着纷纷掉落下来的雪块,我们站在院子里就开心地大叫。
三间北屋,是我们的正房。正房都是中间进门,左右两边各再进一间,一般两边的里屋才住人。刚进门的外间,正对门是摆放八仙桌的,最少也得是一张方桌。门后面的一边肯定是锅台,连着里屋的土坯炕的那种灶台,外面做饭的同时,屋里的炕也热了,一举两得。
记忆里,我家的北屋与别家不同,只西边一间加了个小门儿,绿色的,外面是全敞开着,东间的位置则是一条大炕,取暖则靠炕前的煤火炉子,也是连着炕洞的那种。这样屋子就显得格外大了些。其实,在煤火炉子旁边,还有一个专门烧柴的地灶,只在地上留一个添柴的小口,煮饭的锅就躲在炕里,因为低矮,只能用它煮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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