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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朝阳山记

2024-01-18 来源:你乐谷

朝阳山是秦岭南坡的佛教名山,位于汉中市洋县茅坪镇。关于朝阳山的传说很多,早就想去,一直无缘成行。
立冬后终于迎来了阳光灿烂的日子,与几个朋友相约——去登朝阳山。光听这名字心里就亮堂,再看窗外是泼金似耀眼的阳光,心已飞向那片山野。
车子从洋县城出发,到茅坪老街后拐进大山林莽中。水泥路仅一车宽窄,沿山溪瀑布而上,约十多里处弃车步行,攀一坡三洼的土路后,进入荆棘丛生的羊肠小路。过一处瀑布后路不见了,只有隐约可见的落叶路,树根纵横,顽石如牙,朽木挡道。脚像船在水上漂移,打滑摔倒是常有的,贴岩爬石也免不了。
腰一直弯着,眼始终盯着,陡峭处身体几乎伏在山面,寸步难行。
尽管平日喜欢走步,偶尔也会登山,但大都是平缓的馒头山,这么高大巍峨的山,平生也只登过两座,一座是峨眉山,另一座是秦岭第二主峰兴隆岭。十多年缺少野外训练的腿脚,再次登山,显然有些冒险。眼下这座朝阳山,虽不过两千米海拔,却蜿蜒曲折,陡峭险峻。登顶回来的人无不感叹!
太阳泼墨似倾泻,冰山冻浪似的群山渐渐发热。四个人像四只蛛痴,在一张网上爬动,自顾不暇。个个气喘如牛,头上腾着热气。虽已脱尽棉衣,汗水还是湿透衬衫。心在胸腔蹦迪,几乎跃到嗓子眼里。我明白这是生命极限挑战的来临,心脏那个狐妖灵怪,像孙猴似地挑逗戏弄我。感觉是走在钢丝上,必须向操纵钢丝的“猴王”拱手求挠,献媚讨好,千万别拿我当猴耍。
领路的年轻人已不见踪影,体壮的一位也已远去,最近的同伴也在十几米开外,我独自落在后面,有一百个停下来的理由,一个也说不出口。仰头看,老藤枯树,层林尽染。此时,登顶的梦悬在每个人头顶,这是过去和未来的一个梦想,不圆就是终生遗憾,非圆不可,我怎能拖大家后腿?再说,半途下山,不仅是一种耻辱,也是一种风险——独自一人,遇上羚牛、野猪怎么得了?踩空、迷路、昏迷也有可能。船到江心,车行半坡,任何退缩的杂念都是多余。
在溪水里洗把脸,醒醒神,接着再爬。
实在走不动了,胸腔燥热,面软的身子倒在荒草间,感觉再也起不来了。看时间,已过午饭时间,禁不住喊大家:“受不了啦,歇一会,吃点干粮吧!”吃过几个点心,喝过半杯水,心跳平复许多。原来,按时吃饭也是自律,凡事任性而为,必遭惩罚,甚至会招致意外灾难。

登朝阳山记



沿山溪攀登,忽见清澈的水变得混沌,以为有野生动物出没,抬头看时,见半面山崩塌下来,断木顽石堵塞了半条沟。从无路处爬到对面崖畔,细看白晃晃的山面,像是剥光衣服的女性胴体,是一种惨忍的美。奇怪耸立了亿万斯年的山峰,怎么会突然崩塌?仅仅是遇上了多雨的年份吗?地球在不停运动,包括山水万物也随着不停运动,有运动就有改变,山体内部结构在改变中崩塌不是很自然吗?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哪有一成不变的荣耀和悲惨、真情与真爱?
对面山坡上的参天大树,在地动山摇的崩塌中,被堆到山溪这边,粗壮的躯干横躺着,蛮横地挡住去路,弯腰从树下窜过,体验了一次爬行动物的快乐,但毕竟是痛苦的。难以想象一个直立行走的人,无奈改为爬行,而且是经年累月的爬行,该是怎样的苦刑和屈辱?
跨过一条深涧,有瀑布飞流直下,细水长流、洁白如银。遗憾沟渠纵横,难以近前,视线被网状的树枝覆盖着,若隐若显,想拍照是万难的事。如一位披着纱巾的浴女,浪漫又矜持,让人心旗摇曳,又遥不可及。这样的美景还有多处,常常在转过一个山湾的瞬间,惊得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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