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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病

2024-01-19 来源:你乐谷
我的心病是2017年冬天过后得下的。
2017年农历10月的一天,还在西藏务工的我接到父亲病故消息,悲伤中坐飞机赶回家。父亲是2015年美好的春天里,身体一直硬朗的他突得严重脑梗塞病,偏瘫、失语。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啊!父亲顽强地同病魔搏斗两年多,最终没有战胜病魔,被可恶病魔夺去了生命。作为儿女,都愿老人家长命百岁。然,生、老、病、亡的规律谁也改变不了。我们在思念、痛心、感伤中,将父亲送上山。常言说:“少是夫妻老是伴。”有父亲在,我还不觉得母亲孤单,现没了父亲,常年外面奔波的我,望着70多岁的母亲,对母亲的牵念一下子攫住了心。

我的心病


我们兄弟三个,二弟从小去伯父家,完成赡养伯父的任务。我结婚后,同父母、小弟合力又修了一座房子,然后我们兄弟和和气气分家了。父母跟没成家的小弟生活。两年余,小弟成家,小弟同妻子一道细心照护着父母亲。现在父亲去世,我应该把母亲接到自己家中(农村有些兄弟分家,把父母分开赡养,父母跟着分家),尽一个儿子应尽的责任。这些年,小弟、小弟媳在父母跟前孝心可嘉,做得非常好。尽管,父母跟小弟生活时,自己也尽孝心,说老实话,如同一百斤行李,自己只拿了30斤,还有70斤小弟担着。不接到自己家中,肩上的担子是不一样的。于是,依照农村习俗讲究,2018年仲春的第二天,将母亲接到自己家里。接之前,也就是2017腊月,为母亲整理好了房间,我还同妻子特意去金水街给母亲买了张席梦思床。因为过完年我还得出门,提前安顿好,不然,我走了妻子在家一个人制办不容易。
接母亲那天,妻子打电话说,天气好,是晴天,暖和,母亲也很高兴。
母亲给了我身子,又把我抚养长大,茹苦含辛,恩比天大。不是有句话“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嘛,确实,父母的恩情怎么也报答不上。说实际点,如今母亲老了,自己应该尽最大努力孝敬,到“子欲养而亲不在”,后悔跟不上。唉!时间过得真快,记忆里,母亲还不老,还年轻,说老就老了……如今接到了家中,便于照护。我释然,愉悦,同时,远去岁月里的许多事,再次浮现眼前。
我刚有记忆,那年我家拆旧换新房,在牛圈山墙旁搭遮小石磨的草棚里,母亲分娩了二弟。草棚下为取暖燃起的火堆边,母亲扒开红火灰,打进两个鸡蛋,给我烧蛋饼。我清楚地记得,蛋饼烧熟后,母亲用口细细地吹干净上面的灰,送到我嘴边,让我吃。那年代鸡蛋缺得很,父亲好不容易弄来为母亲补身子的两个鸡蛋,母亲自己舍不得吃,给我烧吃了。我家换修房子,我有了二弟,这些事,是我长大了同祖母一次闲话中理出来的。草棚下,母亲在红火灰中给我烧蛋饼的这个画面定格脑际,几十年了那般清晰。
我七八岁的那年秋天,不留神开水烫伤脚,我疼得哭闹不止,母亲背我四处游逛。我清楚地记得,母亲背我游到村里川塘门下边路上,有人跟母亲说,我那么大了还背呢?是啊,七八岁的人了,小时候我就肯长个儿。听了别人议论,我心里很不自在,挣扎想下地,母亲没有把我放下,反而背得更紧了。那时候没有烫伤膏,即有,怕也没钱买。相邻二里滩好心的庞清贵给说了个偏方,麻桑叶搭香油擦。父亲采回麻桑叶,母亲小心翼翼地在火上放好瓦片,瓦片烧烫了,放上麻桑叶,把麻桑叶焙干,揉成细末,同找来的点香油拌和好,用一根长鸡毛(鸡翅膀上的长毛)蘸着给我往烫伤处擦。擦时,母亲手是那么轻,只怕碰疼我了……
八十年代末的腊月,我从站房坐拖拉机往回走,拖拉机出事,翻下路基,我头部受重伤昏迷,被人送到医院,第二天中午醒过来,守护在床边几人之一的母亲,说她得到信天已黑(那时坐车不方便),一晚上没睡着,牵挂我她睡不着。我从母亲望着我的眼神里,再次读到了母亲对儿子深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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