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这样借钢笔水吗？

看到一段视频，自然而然想起了曾经用钢笔写字、互借钢笔水的日子。
当初用钢笔书写的时候，家里常备一瓶墨水，或者是蓝黑的，或者是纯蓝的。我记得墨水的牌子叫鸵鸟。起初都是蓝黑墨水，后来有了纯蓝墨水，我就喜新厌旧了，觉得纯蓝墨水写出的字鲜艳亮丽，比蓝黑墨水好看多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又觉得纯蓝墨水写出的字透出一股子轻浮，不及蓝黑墨水写出的字那么庄重大方，就又换了回去。

我算是个细心的人了。每天晚上收拾书包的时候，我都记得给铅笔盒里边的钢笔打满水。给钢笔打水也是一个技术活。拧开笔帽和笔杆，露出透明的墨囊。把笔尖塞进墨水瓶里，用拇指和食指使劲捏墨囊，排出里面的空气，手指松开，墨水就被吸进墨囊了。反复几次，直到吸饱。如果担心吸不饱，就把钢笔正着竖起来，用指尖轻轻弹几下，让墨水落到墨囊底部，对着光看看到底吸进了多少墨水，不满意了再吸几下。就算白天没有消耗多少墨水，我晚上还是会习惯性地给钢笔补充一些墨水。所以，我的钢笔写断水的时候几乎没有。几个要好的同学写着写着，笔没水儿了，就拧开笔杆递过来。我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儿，接过钢笔，把我的钢笔水小心翼翼地一滴一滴滴进他的笔尖。我经常就是那个给周边的同学借钢笔水的人。说是借，其实都是有借无还的。我从来没见过身边哪个同学借了几滴钢笔水还要求还的，那得是多小气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事啊。
现在，别说借钢笔水了，就连钢笔也基本退出了历史舞台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写字开始用签字笔了。刚用签字笔的时候，总觉得太浪费，还想着必须买一个能换笔芯儿的签字笔，感觉这样能节约一些。可用着用着也就习惯了，换不换笔芯，好像没人在乎了。写完一支扔一支，一买签字笔就是一盒，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事。老实说，签字笔真的比钢笔方便，而且再也不会弄得满手墨水儿了，再也不用担心钢笔写着写着没水了。这也算是时代的进步吧。一次监考，看到一个学生的笔袋，里边极其夸张地放了足足有三四十支签字笔。我寻思，就算有的签字笔质量不好，备上十支八支足够了吧，哪至于要准备三四十支呢。我猜这学生以前在考试的时候可能被签字笔虐待过，才会有这种矫枉过正的行为。此前我觉得最夸张的例子，是班里一个学生参加考试时，桌子上一溜排开了八支签字笔。
两相对比，可谓小巫见大巫。收拾抽屉，发现我还有两支崭新的钢笔，它们躺在精致的盒子里，还从来没有发挥过钢笔的作用。我回忆了一下，一支是别人送的礼物，一支是自己买的。当年买这支笔的时候，应该还比较贵。那时候打算长长久久地用下去，认为自己好歹是一个教师，职业生涯里边少不了和钢笔打交道，还是需要一支趁手的用吧。让我没想到的是，别说钢笔了，就是签字笔，现在也用得越来越少了。如今，我更习惯于在电脑上打字，在手机上写信息，就连教案也都是打印的了，真正需要写字的时候少之又少，提笔忘字也快成常态了。 还记得借钢笔水的人，毫无疑问是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