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交叉学科”

喜事。教育部已经正式设立了“交叉学科”，社会科学的春天好像真的来了。当年读研究生的时候，就觉得咱们日本研究中心的学科设置好：政治史、文化史、经济史。这样的设置既像历史学科下面的分支，也像历史学与其他学科的交集，a与b交叉形成交集的道理谁不懂呢？然而，好景不长，好多先生为了在哪儿评职称，按照哪个学科的标准评发愁。说白了，还是知识分子的一个基本安排没解决。听起来，让人觉得和“文科不好评价，所以只能在中学里大搞理科竞赛”一样可笑。
学科，学问，甚至学习，可以从兴趣出发，可以对着现实问题去。最糟糕的就是画个框子、圈子，在这个范围里“自圆其说”——所谓“圆”主要是说这个框子好，这个学科重要，这个圈子前途广。这种自圆其说，无关兴趣，无关问题，也无关现实。
自古文史不分家，现在文史是两个大学院；政史不分家，政与史也是两个大学院。数、理、化是三个大学院。现在“交叉学科”的牌子在全国范围竖起来了，对我们学术界是件好事。您没见前些年各学校下着禁令，禁止在不同学科之间游走吗。这也符合现实，当学科成为圈地运动，一个人，不管是大写的人还是小写的人，一般不被允许进入两个利益集团。就这样，伟大的“文史不分家”传统居然在某些小格局的人眼中成了“脚踏两只船”。
不发展交叉学科，只能不断矮化，不断矮化的后果呢？
如何交叉，远学科、近学科都可以交叉。物理学和历史学交叉，可以研究《墨子》，也可以研究留日学者周昌寿（1888—1950）的活动，后者的《物理学和人生》曾经入选《国文》课本。近学科也可以交叉，英语日语俄语交叉，才能深入语言学。要是语言学和外国文学还各顾各，那就更是笑话，该改一改了。
顺便说一句：诗歌翻译属于国际关系与外国文学的交叉，属于中外文化交流的实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