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岩经历的毕业（3）

小岩经历的毕业（3）

小学同学，都是同一个村子的。大家都沾亲带故，毕业后大部分都升入乡里的初中，仍旧作同学。现在还原当日的毕业感情，当然是快点毕业，快点长大。对人生不可能有规划，只想着换个环境，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生活。
小学二年级到五年级，都是尹老师教。唯独六年级是赵老师教。赵老师教课好，书法好，很能团结学生，他只教毕业班，虽然只有一年时间，但跟学生的感情很好。
他做事也很公正，班里有一个同学，劳动很热心，学习却是末等，但是赵老师综合考量后，把小学阶段唯一的团员名额给了他。那个同学小学毕业后没有考上初中，回家务农了。很多年以后我想起这件事，深感赵老师做得很对。
他教课的情形，我已经毫无印象了。那时候他仍旧为考取公办教师而努力。大家都觉得他能考上的，但是年复一年的落第。但他很执着，大概在我读初中时考上了，那在八九十年代的乡村学校来说是一件了不起的事。那时候即使乡里中学多半都是民办老师。
小学毕业考试在乡里中学或者中心小学，我记不清楚了。一大早骑车过去。我那时候学会骑自行车没多久，28型自行车对我这个小个子来说——我那时应该一米四左右——真的太高了。我的腿不够长，坐不到车座子上，只能在车横梁上左右侧身来踩踏板，而就在此大半年前我刚刚学会在横梁下斜着伸脚半踏脚踏板骑车。
全班同学大概在一个考场里。赵老师设法给我们送答案，写在黑板上，随写随擦。或者并不擦。当时大家都很兴奋，觉得都有望考上初中了。可是最终学习最差的几位仍然没有考上，大概就是那种抄都抄不对的吧。
考试一结束，我就去县城里姥姥家过暑假。暑假很漫长，下了很多雨，姥姥家房子只有正面是砖的，另外三面墙都是土的，小院子的围墙也是土的，围墙外面的路已经积满了淤泥和污水、雨水。雨连续下的话，院墙会倒塌，然后姥爷、姥姥、四姨、我就要去维护那个院墙。雨大了，屋里的地窖也会渗进来水，要把水搯出去。
一个很南方式阴郁的暑假。但那年的西瓜好像很好吃，记得四姨每天都去买西瓜回来。
好像雨季过去了，又是东北典型的天高云淡。我回到家里，已经有赵老师送来的成绩单和毕业证，以及一句简短的话，大意是根据我的成绩我能考上初中，勉励我以后好好学习。还有一件，我初中、高中都没有毕业证，只有小学有毕业证，现在也不知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