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你算什么东西，敢与我师父相提并论！”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童梦薇。
童梦薇的话还没说完，却见胥灵灵闪身过来，扇了童梦薇两个耳光之后，又回到场地中间，道：“轮得到你说话吗？秦飞就是这样管教弟子的吗？”
胥灵灵出手之快，像一阵风一样过来，又疾驰而去，童梦薇站在原地，恍如一梦，两边脸颊都红肿起来。她又气又燥，拔出剑，命令道：“苏昕，上，我们不能辱没华山派！”
听到童梦薇的话，我慢腾腾站起来，但不敢动，低声说：“师姐，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没动过手怎么知道不是对手？”童梦薇厉声喊道，显然已经对我不愿意出手而感到气愤。
“我，我见过她出手，我们的武功，一剑都刺不出的。”我说的确是实话。
“华山派收了你这样的弟子真是丢人！”童梦薇还未说完，已经拔剑刺向胥灵灵。
胥灵灵正面向台上，说道：“潞公子，不赞成我的提议吗？”她的话还未说完，伸出左手，向童梦薇的剑影一挡，一股内力激出，童梦薇连人带剑甩回亭子里，重重摔在地上。
我想起那夜目睹胥灵灵对付洞庭八杰，也不过举手之间。那八个人的伸手都远在我等之上，看来胥灵灵没杀童梦薇已是手下留情。我急忙跑上去扶起童梦薇，童梦薇摔得不轻，但她为了保全华山派面子，竟然不发一句哀苦之声。她的腿摔下时受力最重，只能勉强站起，我扶她回座位坐好，她仍旧昂着头，自是不屈。童梦薇能如此顾全师门，着实令我敬佩，若换做我，必是叫苦连连。
“你伤了一个武林晚辈，就能取得一个长老名额，那这长老也太容易当了。”潞公子接过胥灵灵的话，他武功平平，但站在台上说话，泰然自若，并不像我这般害怕胥灵灵。
“潞公子的意思，自是要比武争得长老之位了？”胥灵灵的声音如此娇媚，又不像要打斗之意，更像是撒娇。而她刚才出手伤及童梦薇，竟像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
“你这话错了，”这次说话的是东海仙翁：“不管推举武林盟主，抑或推举长老，都应该是有德者居之。”
“你是有德之人吗？笑话！”胥灵灵反唇相讥。
“我是不是有德之人，江湖自有定评。”东海仙翁朗声说道。
“你们这样下三滥的江湖，何足挂齿？”胥灵灵的声音忽然变得又尖又冷，似乎她随时都要出手对付东海仙翁：“再说，你们座上之人，谁敢自居有德之人？”
胥灵灵这样一说，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要知道，大家久走江湖，手上都有一两椿命案，虽然有些人自称为侠为义，但江湖人做事鲁莽，有时又好面子，错杀错伤无辜总是有的。胥灵灵如此一说，大家倒都记起陈年往事，若说侠义还勉强说得，若说有德与否，似乎都有亏欠。
如此冷静之时，忽然飘来悦耳笛声。不好，正是玉笛客的笛曲，我已经深受其害，此时一听到笛声，立刻有了警觉。马上撕下几条衣襟，先堵住自己的耳朵，随后又堵住童梦薇的耳朵。童梦薇见我如此古怪，眼睛恶狠狠盯着我。我示意她不要说话。
我再看场上，胥灵灵、东海仙翁等人都没有防备，原来他们内力深厚的人并不怕这笛声。如此看来，我跟他们比，武功、内力都差得远，如此武林大会，定不可乱出头，脑海里这般不断嘱咐自己。
我听不到笛声，也听不到场上人说话。只见东海仙翁忽然跃下主台，出掌击向胥灵灵。胥灵灵并不接他的掌，向左闪去，随即回身一抓，直取东海仙翁的后腰。那东海仙翁身子一歪，正是他在踏水时的古怪步伐，半倒半倾，已经转身，掌力换成擒拿手，但胥灵灵早已收手跃开。
东海仙翁的步伐自然古怪，但胥灵灵的腾跃跳动更为机灵，东海仙翁出掌、出拳，都已不慢，有时我尚未领会，已经是下一招出来了。这时再看他的出手，似乎总是没有胥灵灵又快又巧。胥灵灵出手之快，我能看清的不过一招半式，很难描述，只见她不断转变身影，大体像静怡摆的那个剑阵，但她更快，而且正因为她快，倒似一人抵得过六七个人的剑阵一样。又有一样，她并不使剑，她要击中对手，身形本应该更接近东海仙翁，也正如此，她闪动的速度实则比我感受到的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