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作业

本文不是一篇作业。

我写了好多年作业，后来又留了好多年作业；再后来，就看着儿子和侄儿写作业。感觉这辈子好像离不了作业了。所以，今天来说说作业。
我是个很笨的人，小时候总想着快点写完作业，然后：玩、预习新课、搞小发明。所以，作业质量不高。儿子上中学以后，我才看明白：中国的作业是给班级里中等偏下的同学布置的，比如：抄两遍书后生字N遍，卷子三张，手抄报两份。我小时候总觉得手抄报是一种很高尚的作业，结果儿子小学一年级就开始作手抄报，内容繁多：打黑除恶手抄报、抗击疫情手抄报、寒假旅行手抄报和政治纪录片感想的手抄报。同手抄报一样被我反感的作业还有背诵现代文，比如背诵朱自清的《春》和叶圣陶的《荷花》。
既然按中等偏下学生的接受程度给全体学生布置作业，一切也就无话可说。
当我看到大学课堂外铺天盖地代写论文和有偿发表论文的小广告，就觉得写论文终究不是什么太大的正事。所以，我上课一般对期末论文要求不太高，尽量以其他方式代替。曾经布置“作图”，其实，最理想的方式是搞设计。千万别以为设计是建筑系或者美术系的专利，我们历史系和国际政治系也要学设计。毕竟，设计很实用，人生每件事情都要设计。
人生有很多作业，比如孩子出生以后的“养孩子”，父母老了以后的“养父母”，还有各种领导留的各种作业。这些作业难道比背诵朱自清的《春》还容易不成？朱自清的《春》我是背不下来，不背也就算了，不敢不尽为人父、为人子、为人夫的义务。
理想的作业至少不应该把人压垮。我听过那高尚的中学实验班的传说，他们也无非是多留些难度大点儿的卷子。理想的作业应该是一道题学会N个知识点那种。不要以为讨论课、研讨班是理想的教育，不要以为自己查资料就是理想的作业。学习美国人和日本人那一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文化自信，从改进作业开始。写作业的留作业的都要改进。
文化自信，本身就是一份重大的作业。如果作业折损了年轻孩子的灵魂和热望，又谈什么文化自信呢？人要擅长给自己留作业，而且要好好“写”，写着写着，人就自信了。民族就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