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梦简称春梦——自选诗100首(3)

做到死。不惊天
不动地，不知羞耻
 
 
10、在故乡我成为没有故乡的人
 
我不该回来，或者应该夜里回来
阳光让真相大白，让我不信自己的眼睛
这庸俗的砖与垃圾与一小块
又一小块脏水堆起的，冷清的村庄
让我像个外地人，清明的爆竹和纸烟里
 
与地下亲人窃窃私语：你们死去
故乡也死去。我把归来的脚步放得很轻
还是惊动了神经质的羽翼和草
新建设瓦解穷日子，也拆掉了旧居
新的会变旧，就像今天回家上坟的游子
 
也将被埋入黄土。骨头在雨水中生锈
在油菜花短促的芳香里酿造出
另一个节气。穿过四月青涩的麦子
我面目全非，在故乡成为没有故乡的人
 
 
11、鱼养在水里
 
鱼养在水里
水养在房子里
房子养在城市里
城市养在我们的爱情里
比爱情更大的
是我被你带走的心
 
你走以后
城市房子和水窒息在一条鱼的
呼吸里
 
 
12、2010年第一天的短消息
 
看见这条短信说明老巢还活着
北京还健在中国还叫中国地球还在转
看见这条短信说明你在老巢心里
像一片海在一粒沙里一整夜在一盏灯里
一首诗在一个词里，这个词为你生出双翼
飞，使我摆脱老巢又非常老巢
一年的第一天里，我抽烟喝茶看电视
和老百姓没什么两样和我展望中的老巢
相差十万八千里。手机快要没电了
充电器丢在去年最后的酒里我退掉离京的
车票。我就在王府井灯市西口
等待农历虎年我的本命年并把这段路程
想像成：放虎归山。看见这条短信
说明你很走运：得到王者归来的消息
 
 
13、绿本身比春天更具有领袖气质
 
              惊蛰日，万物苏醒
                       ——题记 
 
今天就是一个浑然天成的手势
自上而下的袭击直刺地心
像电，人类和所有动物的肉眼
看不见的锋芒。金属的声音
在稍后的日子被我们当成雷霆
 
惊动砖里的泥土和水。惊动书
书纸，纸里的稻草和树皮
和泥土下的先人，水底的城市
同时苏醒。一些往事在路上
与金木水火的纠葛中死灰复燃
 
分居之前，醒的行迹随处可见
再没有力量能够阻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