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静用她的雾霾调查打了谁的脸(2)

孩子的问话，一时间让我无言以对。我没有办法，更没有勇气向她讲解这里面暗含的国家问题。我想，等她慢慢长大些，她自然会弄明白诸如环境污染与经济发展的权衡、产业结构化与产业泡沫、城市化速度与经济转型、环境执法的尴尬与体制局限、能源行业的垄断与官商腐败等问题。
我想说的是，若非要对一个8岁的孩子讲清楚这些，绝对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在她童真的世界里，她甚至认为祖国的花园里到处都是美丽的鲜花，我们又怎么说给她听这么复杂的事情呢?
事实上，在很多时候，一说到中国的各种问题，最后都必须归咎为体制原因，所有的问题和矛盾到最后都会被揉成一大坨很无解的结局。就像柴静在雾霾调查中所展现出的各方人士的常态、无奈、冷漠和推脱，纵然我们有一个理由对他们说不，可这个“不”字又有谁肯代言呢?还是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吧：“我也知道这样很不好啊，可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个事不归我们管的啊，你再问问别人吧”、“你以后能不能不扯淡了”……
因此，在柴静的这个片子里，她游丝走线般的又把这个“体制”问题抛了出来，而片子里被采访到的那些人和事，却把这些问题卷成了一个大滚筒，最让人不解的是，他们任凭让这个滚筒越滚越大，越滚越远，却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喊停。我不知道，这些人在看这部片子的时候，又做何感想?会不会很尴尬?

雾霾，这个公知话题，或许对于每一个正深受其害的人来说，说到底都是无奈的事情，这么大的一个问题，紧靠个人又何以解决呢?雾霾的危害，和未来带给人类的灾难，一直都在大众认知当中，可是在它形成和治理的夹缝里，又存在着十分杂乱的链条，掐掉哪一截，都有人挺出来喊痛，所以对于普通大众来说，“无奈”就是“接纳”，“了解”就是“默认”，这是一种犬儒和妥协，没有人能说清楚该怎么做。
然而，更高层次、更高规格的嘴巴没有说的话，柴静说了;更权威、更有发言权的嘴巴没有说的话，柴静也说了。这些更高的组织或个人以沉默和默认的态度，以“无视真相”的态度与这个世界一起“霾伏”着，在柴静没有站出来之前，仿佛不曾存在过。
如今，柴静的雾霾调查就像是一个个脆生生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那些人们的脸上，若这个耳光果真打出了痛，但愿同样也是一次警醒。
从来没有哪一个个体意义上的自然人说出的话会对大众的影响这么大，当pm2.5、炭黑、一氧化碳、排放因子、大气化学传输模型等等这些名词和数据逐个走近我们的时候，或许我们“真的不惧怕死亡，我们只是不想这样活着。”
我想，看完这部纪录片，我唯一能向自己的女儿介绍的东西，还是爱。不管我们身在哪里，处于怎样的世界上，只要心中装满爱，就像柴静那样，满怀对这个社会的责任和担当，只要每个人都能这样，我们的头顶终会迎来蓝天和白云。
文/赤道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