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2023年的第一场雪

周六一大早睁开眼，先摸过手机。
下雪了？今年这么早就下雪了？昨晚看天气预报，记得周边几个区县有雨雪，西安好像没有啊，难道西安也下了？

这么大的雪，不可能是西安的吧？
我一边翻看朋友圈，一边寻思。其实我特别想拉开窗帘看看窗外，这不就一目了然了嘛，可是被窝外边实在太冷了，我鼓不起勇气爬出被窝。
突然，“轰隆隆”一声，吓了一跳。啥声音啊？什么爆炸了吗？千万别出什么事。
后来实在忍不住，披上衣服站到窗前，窗外是满天飞舞的雪花，树上，屋顶上，灌木丛上，地面上，都已经白茫茫一片了。
这么大的雪，已经比较少见了。关键是才11月11日啊，都还没供暖呢，这雪来得也太早了吧。
想起十天前我还写了篇小文，觉得今年的秋天迟迟不走，冬天迟迟不来，温度高得离谱，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现在的气温跟往年比，是不是有点高？
看着雪花，我有点愣神。突然一道光闪过，接着，“轰隆隆”的声音又响了，难道是雷声？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我的印象中，雷声是夏天才出现的。比如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但从来没有看到过电闪雷鸣，大雪就纷纷扬扬飘了下来。
这天气，是不是有点怪异？
我想起了《上邪》。
即使你没有看过琼瑶的《还珠格格》，相信你也听说过。不但听说过这部风靡全国的琼瑶剧，也听说过里边的插曲《当》，当熟悉的一连串“啊——”响起来时，你已经跟着旋律哼唱起来了。
很长时间，大街小巷，到处都可以听到“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的歌词。
如果你还坚信自己根本没听过这首歌，这会儿是不是想起来了？
前两句是不是有点眼熟？对，这应该是琼瑶从《上邪》里边化用过来的：
上邪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首诗产生于两汉时期，作者不明，但流传久远。这其实是一首表达爱情的誓词。诗中以抒情主人公的口吻，列举了多种不可能出现的自然现象，来表达抒情主人公对于爱情的执着，对于爱情的一往情深。
琼瑶的《当》前两句，不就是“山无陵，江水为竭”的现代版表述吗？
这首《上邪》中的“冬雷震震”，就是一种反常的自然现象，不正是西安11月11日电闪雷鸣、雪花纷飞的浓缩版吗？
因为罕见，就不免让人胡思乱想。
窗外的雪花继续疯狂地漫天飞舞。我看了一阵，觉得这么大阵仗，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就放心搞卫生了。
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吧，我往窗外一看，雪花的影子都没有了，就像它悄没声息降临一样，它又悄没声息地走了。
我一下子觉得非常遗憾，赶紧站到窗前往外看。
空中的雪花踪迹全无。树上的雪花或大片或小片地往地面掉，我似乎能听到它们落地时“啪嗒”的声音。路面的雪花已经化完了，有人踩着湿漉漉的路面缓缓地走着。屋顶、灌木丛上和树坑上还能看到斑斑驳驳的雪花。
这场雪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下午下楼，觉得天空都疏朗了好多。我还以为是错觉呢，其实不是。
小区的路面上到处是残枝败叶。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树枝掉落在路上，掉落在绿化带里。比树枝更多的当然是落叶，有绿的，有黄的，也有枯焦的，它们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