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起来

当时把水缸种在院子里的时候，我就知道，它会长出月亮。
水会映出竹影，缸里游着鱼，缸沿上挂着圆丢丢的铜钱草，太阳毒的时候鱼儿就躲在铜钱草下乘凉，虫儿叫的时候月亮就浮在缸里扭动。
我种下大小不同的三口水缸，而那缸里，却长出相同的月亮。

去年冬天上冻前因为缸是埋在土里的，我就没有把里边的水舀出，再说那缸里的鱼也没有更好的去处。谁想在经过一个冬天之后，那鱼不见了，那铜钱草冻死了，缸里的水也就臭了。后来想，那鱼大概是被在这周围游荡的那只大黄猫给叼去了。趁着有太阳暖和，我就俯下身去，趴在缸沿上用塑料盆一盆一盆把那些死水往外舀，越往缸底去，那水越是黑，越是臭。最后的水没法用盆舀干净，就换了毛巾去吸干，一次一次的重复，吸水，拧干，吸水，拧干。再用清水把缸里洗净了，重新放满水，想着等过上几天了，再去弄几条小鱼丢在里边。
 
花草和小动物一样，喜欢不一定就养的住，养得好。一些花会被淘汰，一些小动物会被代替。就像我认为根本不会出问题的南天竹，一株移到这边家里院子里的花盆后，一个冬天它都表现得像死了一样。而那几株牡丹却早早在这春日里发了新芽，猩红和橙黄一同展现在枝丫的顶端。那棵养在盆里的四季桂不知如何焦尖，枯叶，肥也施了，水也浇了，却总不见好。
 
昨天抽空和媳妇送了一趟老丈人和丈母娘。本来这几年他们都是腊月二十三左右才会进城过年，出了正月就回老家的。结果这原本的十四天左右因为一个意外的小插曲，愣生生变成了四十多天。
 
每次回去，我都会第一时间跑到房后去看我前些年种下的花花草草。蔷薇月季玫瑰在发出新芽，那一株我们从山坡上移栽回来的山桃树也正在生发出粉色的花蕾。大概，在下一周，那一树花儿就会开放，招蜂引蝶的散发着它甜腻腻的花香。我折了一枝带回家来，把它插在瓶子里，看着它的开放与零落，使我知道春事已来。
 
朋友昨晚在微信里提醒我说，明天晚上有个芭蕾舞演出，有兴趣了看去。
我说好啊，紧身好看。
过了一会他又跟我说，是芭蕾舞音乐会，没穿紧身裤的那一种。
我说，那也行，就闭着眼睛想吧。
 
这琐碎的日子，总是充斥着这样那样的小确幸，瞎过吧，也就这样。
 
就像我和小黑聊起的某些地方开启非婚生子女也可以上户的事，说这样是不是给那些货提供了娶很多老婆生很多孩子的可能。我说，要往好处想，要是你我有本事，也娶好多媳妇，生好多孩子。无能就承认自己无能，别抱怨。阳光一点不好么？
 
如果我的脑袋上还有头发，我就留起来去烫个大波浪，那样看着，是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