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实累累”这个词还真不是夸张而是写实

大明宫里边的山楂果实累累。
当然，这个季节，山楂果还是青的，还没有成熟，距离红果满枝尚有一段时日，但青果也不影响我看到它的数量。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山楂树上密集的果实，可我还是忍不住感到惊诧。
这种惊诧在看到很多果树结果的时候，都会有。
比如北方常见的柿子、苹果、葡萄……也有南方的香蕉、山竹……
它们怎么能结出那么多的果实呢？为了结出更多的果实，它们似乎连命都可以不要了。我这么说根本不是夸张，我就亲眼见过柿子的重量把胳膊粗细的树枝生生压断，和树枝同归于尽，露出的白茬子触目惊心。
这种情况，我看到过不止一次。
这跟我的认知完全不同。

小学时，如果要用“果实累累”造个句子，我可以这么造：果园里花蕾满枝，预示着秋天果实累累。
但是，在我的认知里，“果实累累”这个词，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不会是写实的。
字典里是这么解释“累累”的：累累léi léi，连续成串。形容果实多。
果实怎么可能多到连续成串这个地步呢？根本不可能！
生在北方的农村，按说对树应该是熟悉的，这也应该包括果树，但其实不然。
在我小时候，果树还真是稀罕物。
平展展的土地上，长的是麦子是玉米，也有棉花和红薯，偶尔会看到小片的蔬菜，根本就没有果树。
那时候的大人就那么笨吗？不知道种果树比种粮食更划算吗？当然不是，如果吃饭穿衣都要发愁，谁还敢种果树呢？
那时候，每家每户都有个很大很大的院子。按说自家的院子里种什么不是种呢？完全可以种些果树吧。也不是，家家院子里成行成列种的都是北方常见的树种，比如榆树、白杨树、椿树、桐树这些。这些树也是要派上真正的用场的，它们长粗长高之后，家里盖房子做家具时就是必不可少的木料。
所以，小时候的水果，绝对是稀罕物。偶然吃到一次水果，真跟过节似的。
 
我很早就知道“物以稀为贵”的说法。水果这么稀缺，当然很贵了。反过来说也成立，水果很贵，是因为少。不过我理解的这个“少”，很明显是跑偏了。
我以为果树很金贵，小心伺候，也只能结出很少的果实，不然水果怎么不常见还死贵死贵呢？那时候的我还以为，这辈子水果也只能偶尔打个牙祭，谁能奢侈到天天吃上水果呢？
这个世界变化真快。
似乎是突然之间，只要出城，到处都能看到漂亮的绿化带，看到随处可见的果园，葡萄园、苹果园、梨园、樱桃园……成片种植的粮食很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绿化植物，是经济作物。
只要你愿意，现在不但能天天吃上水果了，而且还能吃上本地没有、而是千里迢迢运过来的南方水果，甚至还有漂洋过海进口的水果。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果树实在是高产。即使果树挂着累累的果实就在眼前，我还是很难相信它们是如何做到小小的树身上挂上了那么多果实的。
看果实的密集程度，我才真正知道了“物以稀为贵”虽然没错，但却绝不是因为果树结果少的缘故。
 
我有一个猜想，可能毫无科学道理，就是大多数果树的木料可能派不上多大用场，长得既不高大也不端直，它们的价值就在果实身上。如果它们结不出大量的果实，是不是担心被人类给抛弃呢？所以，它们只好不管不顾地拼命结果，这样才能生存下去吧。
于是，“果实累累”才不是夸张，而是写实。
树如此，人何尝不是这样呢？你总得有个什么地方是有用的吧，是你生存下去的底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