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学渣，只是暂时被挡在了某门学科的门外而已

微博上关注了一个人。
在我眼里，她长得漂亮，过日子拿得起放得下，生活琐事在她笔下变得幽默风趣，连她养的猫也可爱无比；尤其是她还有事业，一个网站开得风风火火。这可不就是成功人士了吗？
前两天，看到她贴了一篇以前写的文章，题目叫《一个学渣的自白录》，有点震惊，实在没想到她的学生时代会是那个样子。
从四年级开始，因为数学难度增大，她就从一个好学生变成了学渣。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不敢回家跟父母说，就用嬉皮笑脸的方式来应对。天真的她以为与其被老师叫到讲台上骂哭，还不如装出一副无所谓、笑嘻嘻的样子显得从容些，不会被同学耻笑。可是，这种表现在老师眼里就是不服管教，就是厚脸皮，就是连个改错的姿态都没有，就是差生才会出现的无可救药自我放弃的症状。老师就越发地不待见她了，逐渐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这段话让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教育教学。我眼中那些嬉皮笑脸屡教不改的学生，会不会也是以这种表现来掩盖自己的无能为力呢？眼见常常并不为实，能意识到这点是一回事，能准确判断并恰当应对却是另一回事。
由于总是做错题目，她怕被老师看到错题大发雷霆，所以在交试卷的时候从不敢第一个交，也不敢最后一个交，只有趁大家一起交卷的时候跑上前去把自己的试卷压在别人的试卷底下。
我们现在考试，都是按考号收卷，也不能提前交卷。这种规定对学霸学渣都不友好：学霸不能借早交卷来表现自己的优秀；学渣也只能忍受明明啥都不会还得耗完时间的无奈，除了睡觉和在草稿纸上画小人，也实在无事可做。
但是，以前考试，或是现在的随堂小测验，收卷就没有这么多规定了。我也会常常碰到走上讲桌交卷的学生，会看着我笑一笑，然后把自己的卷子夹进一摞卷子的中间。这样一来，原本被我理得整整齐齐的试卷就有点散乱了。我从来不理解这种举动，心里还有点讨厌。有人交卷的时候，刚好是个别不自觉的学生想浑水摸鱼的时候，我得盯着下边看，他这不是添乱吗？
我只好一边盯着下边，一边重新整理试卷，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有时还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若是熟悉的学生，或者是能开得起玩笑的学生，我有时候会直接冲他来一句：多此一举！
这个困扰了我整个职业生涯的问题，直到今天，总算是找到了答案吧。
她试卷上的分数很可怜，60分以上就已经是好的了。大部分时候，她的数学成绩都在及格线以下，一眼望去尽是红叉，有时候老师可能被我屡教不改的错误气急了，狠狠下笔，一个红叉力透纸背，把薄薄的试卷划出L型的口子。
我在批改试卷时，看到某些弱智的错误，有时候也会划破卷子，也会恶狠狠地画个很大的叉。我设想的是试卷的主人看到这个恶狠狠的叉，就会无地自容，就会知耻后勇奋起直追。我从来没想过还有其他可能。
图片她拿到试卷，坐在椅子上，默默抚平那个L型口子上推出的皱褶，但毫无用处，它仍旧是一张拿不出手的试卷。
我今天才意识到试卷主人的内心是痛苦的，或者是崩溃的，依然是无能为力的。
没法面对自己的成绩，没法面对家人，她还离家出走过，想去山里当尼姑……她就这样熬过了学生时代，这些记忆到了现在仍然让她有一种无力感和淡淡的羞耻感，直到现在四十多岁了还噩梦连连。

我又想起了那句话：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就像我很难理解小学四年级的数学怎么会虐人呢？它不是简单得跟个一一样吗？可是，不少人在评论里说一边排水一边进水的变态应用题虐得自己体无完肤，还有两列火车什么时候相遇的问题也极不友好，我印象中小时候做这种题非常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