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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眼解冻了(3)

2024-01-19 来源:你乐谷

唉,地上任何一条河流都不可能是一条直线,生命之河流当然也不例外。
 
庚子年末,相隔仅四天光阴,我接连痛失了两位至亲至敬的良师益友张兆玉、朱松发先生,他们品行高尚,书法与绘画艺术已至极高的境界,正是出最好的作品之岁数,却随寒风去了另一个世界。我能有现在欣赏鉴别书法与绘画作品的能力与眼光,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两位艺德高尚的艺术大家指引,他们倾心引领我往高处走。我到他们家吃饭,无一次例外总是拿出最好的酒给我喝。其实,朱松发先生滴酒不沾,他叫儿子陪我喝酒,听我胡言乱语。张兆玉老哥哥病危时候,还叮嘱他夫人薛克勤大姐专程到江南山中请我吃饭,依旧喝他家最好的酒。我说不喝了,薛大姐说:“这是你老玉哥叫我请你喝的,你不喝,我家以后也没人喝酒了”。这一句话让我当众泪湿衣衫。我重回山野含悲泣泪写下了《不要您醉,只要您还》、《大海还在那里,朱老竟去了别处》两篇文章,怀念厚爱关心我的两位著名艺术大家。
 
此后的寒冬里,我在山间竟整日无语也无文,昔日喷薄的泉眼仿佛给堵住了。我非常强烈的感觉到朱松发和张兆玉两位大家正处于艺术火候最好的时光,他们胸怀里有着极其多的好作品尚未来得及表达出来,生命竟嘎然而止。我们仨站立在不同的山峰上,但是无论是书法、绘画,还是文学,笔墨里肯定流淌着作者自己的血泪,还有对生命、自然、人情的理解,仅是表达形式不同而已。我仰视他们俩如高山,他们俩也一直很尊敬我这个后学者,极喜欢我的文章。
他们俩走后,我一直劝自己接受他们自然生命的消逝,却无法接受他们艺术生命就这么匆匆的中止了。我语塞心堵,“茶溪听雨”上无雨声响起,很多微友关心询问怎么很久没有更新了?安师大美术学院老院长李锦胜教授刚从美国回来不久,便带着吴冬声教授等人跑进山里来看望我,生怕担心我出了什么事情。远在海外的“逆风飞翔”微友以为我遇到了什么困难,转了一笔数额很大的款,要帮我度过难关,实在让我诚惶诚恐……
 
那些个无语凝思的日子里,我常独自进山之深处,盲无止的行走。时值隆冬,山野间尽是枯干的树叶,它们春夏时应该是翠绿青嫩的吧。冬季,植物要舍离部分的枝叶,甚至是全部叶子,阻断营养的供输,让枝干慢慢枯干,渐渐飘落。这也才有秋季时山野里的层林尽染,万山红遍……生命的舍离、脱落,原本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消亡,而是让母体储存足够的养分,度过漫长的严冬,春风吹来时节焕发更美的生命来。我在何园择一处地方栽了一株松树,一株梅花,在其边上植一排翠竹,移几块石头于其间。朱老画梅花,老玉喜松树,我甘立其侧做根有骨气有节操的竹子吧,他们或许并没有离开我。我想,自然界植物如此,朱松发、张兆玉两位良师益友的艺术生命,随着岁月变迁,我坚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其巨大的价值。就像一位同是他们俩挚友、有着极高鉴赏能力的“凤凰池”劝我:
“我们一起努力,让这个距离与时间缩短”。

泉眼解冻了


直到元月20日,我回故乡金牛镇东圩埂将母亲的骨灰安葬完毕,回来写了篇《我家老屋成了村史馆》发在“茶溪听雨”上,跟微友们交代:“庚子年里,疫情、洪水、灾难连连,我又痛失家长与仁义兄长、师长。于是,闭关于山林,不触及文字一月半。日日劳动,汗透衣衫,洗心革面。”我相信,庚子年固然凶,再凶险的日子里,阴霾总是要过去,阳光总会明媚起来。特殊时期,我们大家守住现在,照顾好自己,关心好家人与朋友,日子终会越来越好。
春风来了,阳光暖起来了,何园的月季、牡丹嫩嫩的芽尖一天一个样儿。我又开始写作了,那眼寒冬结冰冻住的文泉解冻了,正汩汩流淌着更深岩层下甘甜的泉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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