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父亲已老得像张旧报纸…

或许我的努力进度永远都跟不上他老去的速度。他的日记里没有散文诗，也没有令人潸然泪下的心酸和过往，有的只是零散而潦草的做工笔记。他已不是我背后的那座屹立不倒的大山，他老了，他已经老的像那年代久远的旧报纸了……

腊月初，疫情紧张。漂泊之心，此时归心似箭，整理行装，收拾行囊，两天一宿，半夜而归！
开门的是他！是的，他老了……
他老了，满头银发耸拉着，胡子拉碴，未修边幅。脸上沟壑横陈，躁皮搁着满脸。
他老了，浊眼不清，眼神暗淡无光。眼皮低垂，眼角纹路比去年更深了。写做工记录，额头抵着笔。缝补裤子，穿针引线，要在手电光下搞上老半天才好。
他老了，只能吃得下去趴饭。萝卜白菜要在锅里煮了又煮，炖了又炖，晚饭就是一碗陀面下肚。
他老了，半夜的鼾声也弱的大不如从前了。胡话多了，而更多的却是腰酸背痛的叹息声……
他老了，耳朵也不灵光了。和他说话，总要重复说上几遍，他才点头回应。
他老了，掰开他松散的拳头，十指结满了大大小小的老茧。膏药绕了一圈又一圈，指头上的伤痂就像那盛开的雏菊……
他老了，解放鞋十年如一日的套在脚上。趾头将鞋尖顶出的一个小洞，犹如那冬天里的寒梅，含苞待放一般，褪下鞋子，俨然是老茧遍布。
他，就像歌词里唱的那般，已经，老得像个影子了……
© 来源/作者：吴志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