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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是个什么?(3)

2024-01-19 来源:你乐谷
株栎果子做的豆腐
那时版面少,编辑轮流做,一般值半个月班做编辑,拿版面编辑费40元。另半个月做记者,靠写稿子赚钱,一篇稿子30元。记者那么多,版面这么少,就是本报记者写稿子也不是每篇都能见报的,何况当时能进全省最牛的报社当记者的都不是凡角,谁没有几把刷子?像朱晓凯、程运宏、马丽春、华睿等这些硕士原本在大学当老师的,还有像吴国辉、鲍小春等人都在原单位当过领导的,也挤来报社做一个普通的记者。应该说是这家报社当时芸集了一批极富才情、热爱新闻、有着悲天悯人情怀的热血青年,所以报纸新闻出来时,都有着极强的冲击力。
03
汪俊半个月编辑做下来,跟外面联系少了解,新闻线索自然就少了。我多半搜索些线索,届时带他一道出去采访。有一些倒是意外,他接到一封蒙城农村妇女的来信,她生病在医院输血,原本是A型血,却被输入了400CC的B型血,遭殃了。汪俊气愤不已,约我与他同去当地采访调查此事。那时坐长途公共客车,到县里再转车,再转三轮车,我们到这位农妇家呆了大半天,原本家中顶梁柱,她躺倒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两个小孩愣愣在草屋里,家徒四壁。
汪俊拉到我屋外说,“我们俩捐点钱给她吧,不然心里上过不去”。他掏出一叠整钱,从中抽出四张,“这是准备寄给父亲的一千块钱,算你我各二百块捐给她”。我们再进屋将这四百块钱交给躺倒在床上的农妇时,她一下子哭了起来,丈夫领着两个孩子过来给我们磕头,我们忙扶起孩子们。我们赶往县城到医院也了解了情况,坐最后一班客车去阜阳市,免得在当地受到干忧。我们俩在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下车到宾馆,汪俊才发现皮夹不见了,里面的记者证与600块钱没了,估计在长途车上被人偷走了。汪俊好不懊悔,说:“妈的,早知道这样不如刚才全捐给那个农妇了”。
 
我们俩回报社写出了这篇新闻调查,在汪清波编辑的“世事纵横”版发了一个整版,促使医院赔偿了农妇一些钱。而我们俩这篇文章得到了报社内部稿费300块钱。
我与汪俊私交很好,那时我在外面风头很强劲,饭局不少。有饭局时,我多半回报社叫上汪俊与项宗友、于浩等记者赴局,热热闹闹的。有时在外面吃饭能捞到一些香烟,我回报社也第一个送给汪俊,他每次接过香烟时两只手直发抖,就像他打牌摸到一手好牌,双手总是在抖。同事们臭他,“不能低调点吗?好牌在手也不能这么得瑟啊”。
我看过汪俊更得瑟的时候,那是他被一伙强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他后来还是把父母亲接到了省城,租了处房子住下,老俩口自然明白不能坐吃山空,于是瞒着儿子外出捡拾些破烂,堆在屋后,攒多了一起找车辆拉走卖掉。一个近邻的强人常为此事上门吵嘴,欺负这乡下来的老夫妻。有一天汪俊去看父母亲,见他们躺在床上,问来问去,原来是被人气倒了。他去邻里家问情况,结果被人家兄弟俩打倒了。我还是接到他一个朋友的电话,才打的跑去的,当时还在吵。我见他被打得这样惨,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要动手,汪俊死死拉着我不让动手,就像他平时在报社拉上我不让跟上门找茬子打架一样。于浩知道后,报了警让派出所来处理,我陪他去医院看伤。
 
那天, 我们几个老兄弟请他吃饭,他原本就抖的手更抖了,吃饭时嘴巴张不开,疼得哎哟哎哟叫。老弟兄们说,今天你干吗拦着不让大玉动手?他歪歪嘴说,“打架哪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呀,吃点亏就算了”。后来不久,我在暗访“油耗子”过程中,被大狼狗咬得鲜血淋漓,他得知消息后,与项宗友等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送我去医院治疗。我在清创伤口时痛得直呲牙,他一直搀着我的胳膊,给我擦额头上的汗珠。那天中午,是他请来医院陪我的兄弟们吃饭。他开玩笑说:“大玉,我们俩算是过命的交情了,都见过彼此的鲜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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