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褚岛秋天的下午(2)

离开东褚岛我们去了留村和苏村。我以为是“刘村”，到村口才看到“留村”两个字。留村也是海草房，海草房里住的大都是老年人。感觉他们是被时间遗忘的人。远离喧嚣，远离时光。留村附近的渠隔村村口有一棵1100年的银杏树。树冠很大，有些树根匍匐在地面。像一个白发老人守护着村子。当地人说，有一棵雌树在苏村。
梅子姐路熟，带我们找到苏村。
村口是两棵朴树，树龄八百年。我老家村口也有棵朴树，我们叫“ba ma树”。传说有这种树的地方，村里都有周姓。我问了当地村民，说村里只有苏姓。看来，传说不一定都对。不过，老家村子确实有周姓。
苏村路口进去一点有棵银杏树。树龄也是1100年，不同的是树上结满果子。两棵树应该是同时种下，相隔不远，雌雄相望。只是来去匆忙，没有了解到相关的故事。不过，我脑海里一直在想象一个故事：
1100年前，渠隔村一个青年和苏村一个姑娘相爱了。因为两家有世仇，他们的爱情受到双方族人的阻拦。青年带姑娘远渡重洋，从此杳无消息。青年父母思儿心切，在村口种下一棵雄性银杏树。苏村的姑娘离开后，父母也种下一棵雌性银杏树。这两颗树，隔村相望，逐渐茁壮。两家父母却没有等到孩子的消息。留村，终是没有留下那对多情的人。
这是我自己编的。许是此刻的心境，我没有想出一个喜剧故事。

再说说荣成吧。
很多不熟悉的朋友总把荣成当做我的老家。其实，我的老家在山东潍坊。之前是山东昌邑。我来荣成十一年了。那时我还不到四十岁。
我在荣成开店，认识了我姐和几个朋友。当时我们租住在一个小区的三楼，那栋楼是79号。
我在79号生活了三年。三年后我买了现在的房子，装修好以后我离开荣成。直到2014年回来。
那些年，我总觉得荣成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喜欢这里的空气、海和阳光。我喜欢这里的人，和老家朋友来到以后听不懂的方言，当然还有当地好吃的无花果。
2015年我找到老张，一年半以后离开荣成去了北京。
去年冬天我带着老娘在荣成住了一个月，春节离开荣成回的北京。八个月以后回到荣成，家里潮湿憋闷，充满腐朽味道。接连一周的闷热，仿佛从未感觉到荣成有过这样的天气。这些都严重影响我的心情，感到孤独漂泊。有种自作多情，错把他乡当故乡的感觉。
这些年以来，第一次感觉不管住多久，对于荣成，我还是过客。改不掉的乡音，出门只要开口就被当做外地人。那几天的天气严重影响到心情。对于未来，有点怀疑。
九月的阳光终于来了。阴暗潮湿一扫而光。早晚清凉的好空气让人心醉神怡。这座美丽的小城从来没有跟我疏离。只是离开太久，我需要让家里重温烟火，等我用脚跟这片土地再次亲密接触，等我把疲惫放下，再次回望时，我发现一切都在。这个被我称作第二故乡的小城，依然美好，依然干净，依然让我忍不住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