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蒜皮的日常

左胳膊打上了石膏，生活中的很多事还可以用右手搞定，就是慢了很多。其实呢，我从来不知道左手如此重要，没有它的配合，很多事都没法完成，比如梳头。
打上石膏之后，我第一反应是一只手没法扎皮筋，这次得把头发剪了。短发不用扎皮筋，拿梳子梳通梳顺就行，右手可以独立完成，就不用麻烦别人了。可是转眼一想，我的头发不顺啊，打小就不顺，以前也曾经留过短发。从理发店出来，自然有型，像模像样，肉眼可见钱是没有白花的。可是过一晚上，头发就犯了目无组织自由散漫的毛病，随心所欲地往自个儿心仪的方向伸胳膊蹬腿，不收拾根本没法出门。怎么收拾？洗啊。洗完还得对着镜子死死盯着，随时把那些没有集体观念的一小撮摁回去，直到完全干透为止。可现在我也没法自己洗头了。

我怎么敢剪短发？那比扎个皮筋更麻烦。对我来说，留长头发单纯就是为了偷懒。幸亏我想得周到，没有把剪发变成事实，否则覆水难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第一天让儿子给我扎头发。我已经梳好了，只需他把头发拢在一起，在合适的高度扎上皮筋就行。我本来也不讲究，现在也失去了挑剔的本钱，也不敢对儿子寄予厚望，但结果还是让我无语。儿子在我身后，揪住左边的头发，右边的就趁机溜出了手掌，好半天都不能把数量有限的头发拢住。我的头随着他的手左摇右晃，头皮被揪得生疼，想象中那些根基本就不稳的头发一定被他揪下了好多根，很是心疼。
扎皮筋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居然就是搞不定。原本被他揪得紧紧的头发，紧得我的头都不得不微微往后仰去，等他扎上皮筋，手一离开，头发立刻像被抽去了筋骨，松松垮垮地塌了下去，完全失去了精气神。返工两次后，我看着镜子里的头发，两边泡着，头顶也泡起了一撮，还有些碎发没被收归，垂在鬓边。我拿梳子往下压了压，勉勉强强给两边别上俩卡子，把那些虚泡泡的头发赶到后脑勺，算是达到了自欺的目的，虽然欺不了人，也没办法了，起码我做得了让自己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