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领鸡蛋

“今天有眼科医生来社区检查眼睛，”张大爷看着报纸，漫不经心地说。
“在哪？”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张大妈应道。
“社区前坪。”
“几点开始？”
“9点。”
“吃完早餐我们去检查下。”
“不去，不去，我才不去。”
“免费的。”
“有什么好检查的，免费的也不检。”
“去看看不少肉。”
“赶紧洗手吃早餐，等下我们去趟大女儿家，听说她不舒服。”
张大爷放下手中的报纸去吃早餐。
“听说检查眼睛后还有鸡蛋领。”
“真……真……真的？”
“听说是，但只有前30位才有。”
“现在几点？那……那，现在去排队。”
“吃完早餐再去，医生要待一上午。”
“要不，我说你这老头子缺心眼呢，我们去排队领鸡蛋。”
“鸡蛋比检查眼睛还重要？”
“老头子你不会算账。”
“算啥账。”
“你我各领一份，也有好几个蛋。”
“那也得吃完早餐再去。”
“吃啥吃！等你吃饱鸡蛋都给人领光了。”
张大妈一把夺过张大爷手中的碗筷，抬头看了看墙壁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8点30分，她着急地拉起老头子推向门外。张大爷被老婆连推带搡到楼下，刚出楼道门，张大妈看见很多人往前坪方向走去。
“有鸡蛋领你怎么不早说？”
“费这精神领它干啥。”
“老头子你快点、快点，我们抄这小路过去，一定得比他们先到。”
张大妈拉着张大爷连奔带跑到达目的地，可前坪排着长长的队伍，别说30个人，这队伍至少得有50人，张大妈一会儿在队伍前走来走去，一会儿上前看鸡蛋。
一筐鸡蛋整齐排放，张大妈眯着眼数1、2、3……，每个塑料盒里有10枚，每人一份的话，我和老头子领两份，就有20个鸡蛋，俩老可以吃上好几天……
张大妈越想越开心，好像这鸡蛋已经到手似的。张大妈数完鸡蛋后，走到队伍最前面，拉着张大爷一起挤进队伍最前头。
“你们怎么插队？”后面的人愤怒地叫着。
“我们怎么插队了？你们没来我们就在这等，刚出去透了口气，”张大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后面的人说。
张大爷扯了扯老婆的衣角，意思要让她出去，但张大妈狠狠地瞪着他，手不再叉腰，而是死死地拽住张大爷。
“你们明明刚来，赶紧出去，”队伍中的王大妈气红了脸。
王大妈排在队伍的第30位，张大妈俩人插队在第最前头，这下就变成第32位，鸡蛋就要和她擦肩而过。
她蹭地一下跑到张大妈面前，抓住张大妈的胳膊拉出队伍，张大爷也跟了出来，整个队伍往前紧靠工作台，这下张大妈怎么也插不进去。
张大妈被王大妈拽出来，很生气，用手推王大妈并指着她大骂起来，王大妈差点摔倒，站稳后也不甘弱示，抓起对方的头发扭打起来，在场的工作人员、医务人员、等待体检的老年人一并劝架，总算把她们俩拉开来。
张大妈哭着跑到工作人员跟前：“你看我们来得最早的一个，现在却排不上队，你们一定得要给我俩老人家各发一份。”工作人员表示遗憾，鸡蛋数量没有一个多，只能按现在排队顺序发放，所以只能等下次。
张大妈转过身盯着长长的队伍，队伍中的人像是商量好似的，前后紧贴得连一只苍蝇难以插进去。张大妈眼睛一亮，发现王大妈前面的大爷正蹲着系鞋带，她拉起老头子直奔系鞋大爷的前面。
这下激怒了王大妈和系鞋带的大爷，他们一左一右站着，伸手准备拉出张大妈俩人，张大妈双手紧紧地抱住张大爷，任凭怎么拉、怎么劝说，就是不肯移出队伍，王大妈和系鞋带的大爷一人拉着张大爷的一只手，如同拉锯。
突然，张大爷双腿一软倒在张大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