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洞的窗户,是瞭望我们的眼睛(3)
2024-01-19 来源:你乐谷
七奶守着清冷的空窑,坐在窗边,一眼眼盼着儿子那“娘”的一声喊。窑院里枣花已开遍,一缕缕温暖的阳光透过满树稠密的枣花缝隙直直地漏射下来。微风一过,满树的枣花扑簌簌地落下来,可七奶的眼神里只有小军,眼窝深得就像家里的老鼠洞,明亮而惊慌,令人心生爱怜。 日子一天天过去,七奶的身子已瘦成了纸片。那年秋天的时候,七奶终于倒在了自家的窑炕上。窑洞外的枣树,枝梢繁茂。盘曲纠错的枣枝伸向湛青的天空。树上的枣儿泛红中透着甜,这红把窑洞的窗户映了一抹红,可是却再没有看风景的人。 一口窑洞的窗户承载了多少岁月沧桑,见证过几许悲欢哀乐。 如今我在城里的家也是迁了又迁。去年夏天,当我再次踏进那口熟悉的窑洞时,已是一扇门,两手尘,窗外的世界日新月异,窗内的景物早已破败不堪,墙皮脱落,窑面坍塌,窗口蛛丝网结,窗扇合拢,玻璃蒙尘。
临窗的那张方桌还在,我又回想起那个月夜,临窗望月满脸惆怅的场景。有些回忆是痛苦的,这痛苦既是窗的也是人的,只是月还是那个月,而人的心境早已迥异。 院外的那棵枣树还在,繁茂的枝叶已快长到了窗沿上。我站在枣树下,想起当年年幼的小弟,曾经把羊粪蛋误以为是黑枣的情景,想起了年轻时的小爷,想起那时还是孩童的我们,想起……唉!太多了。 我久久地望着那扇被风雨侵蚀得有点变形的窗扇,好像听见它和我说:“你老了,脸上都有皱纹了,小时候的你,小脸红扑扑的,就像刚从树上摘下的红苹果一样。” 我也和它说:“你也老了,当年的你是何等的清澄明净,何等的华丽,现在的你……”我说不下去了。 我又说:“你怎么不打理一下你,看你多难看啊,我们看你时都看不见你眼神里的影儿了。” “你说我打扮了给谁看啊?你们都长大了,一个个远走高飞,忙得很啊!
”它和我说。 我问它,你孤独吗?它说院子里房檐角落里的锹、镢、斧头,还有这棵枣树就是它的伴儿。 我又对它说:“我会多抽点儿时间来看你。”它咧嘴一笑说:“你们过得幸福就好,有一个好的未来就好。” 我又问它:“幸福是甚,未来又是甚?” 它好像累了没有再回答我。一阵儿风吹过,枣树上的青枣,“叭嗒嗒”落下来,几颗青枣打在了我的头上,有些生疼。再看时窗还是那扇窗,门还是那扇门。我知道,我又得走了。 走在被水冲涮露出白茬茬石头的下坡道上,几次险些摔倒,我没有告别,正如多年前一样。但我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瞭望着我,就像一位盼望儿女归来的母亲的眼睛。
临窗的那张方桌还在,我又回想起那个月夜,临窗望月满脸惆怅的场景。有些回忆是痛苦的,这痛苦既是窗的也是人的,只是月还是那个月,而人的心境早已迥异。 院外的那棵枣树还在,繁茂的枝叶已快长到了窗沿上。我站在枣树下,想起当年年幼的小弟,曾经把羊粪蛋误以为是黑枣的情景,想起了年轻时的小爷,想起那时还是孩童的我们,想起……唉!太多了。 我久久地望着那扇被风雨侵蚀得有点变形的窗扇,好像听见它和我说:“你老了,脸上都有皱纹了,小时候的你,小脸红扑扑的,就像刚从树上摘下的红苹果一样。” 我也和它说:“你也老了,当年的你是何等的清澄明净,何等的华丽,现在的你……”我说不下去了。 我又说:“你怎么不打理一下你,看你多难看啊,我们看你时都看不见你眼神里的影儿了。” “你说我打扮了给谁看啊?你们都长大了,一个个远走高飞,忙得很啊!
”它和我说。 我问它,你孤独吗?它说院子里房檐角落里的锹、镢、斧头,还有这棵枣树就是它的伴儿。 我又对它说:“我会多抽点儿时间来看你。”它咧嘴一笑说:“你们过得幸福就好,有一个好的未来就好。” 我又问它:“幸福是甚,未来又是甚?” 它好像累了没有再回答我。一阵儿风吹过,枣树上的青枣,“叭嗒嗒”落下来,几颗青枣打在了我的头上,有些生疼。再看时窗还是那扇窗,门还是那扇门。我知道,我又得走了。 走在被水冲涮露出白茬茬石头的下坡道上,几次险些摔倒,我没有告别,正如多年前一样。但我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瞭望着我,就像一位盼望儿女归来的母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