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曲

这个清明，淅淅沥沥
打湿了眼睛，紧闭了心灵
那些白衣使者，混合着银色音符的安魂曲
在沉睡的灵魂深处镌刻下美丽的名字
李文亮、梅仲明、毛祥洪
普通的姓名撞击着内心最深处
防护服、护目镜、N95
大眼睛、高鼻梁、厚嘴唇
十六小时起，泡面躺在地，尿不湿了又干
处处瘫软的身体，淋湿的发髻，浓密的胡须
脸上勒出的痕迹像不像孩子单色的画笔
在突然醒来的夜里找不到妈妈而哭泣
喝水的杯子站在角落里
斜着的盖子和早没有的热气
裂开的嘴唇写着没关系
喑哑的喉咙说着对不起
病房里、手术室、方仓区域
襁褓中、蓝布帘、格子衬衣
医生、护士、保洁阿姨
醒着、困了、困了又醒着
84…2016…120960
天…小时…分钟
他、她、他们
白天、黑夜、白天黑夜
直到
他们说“困了”
想休息
同伴呼天抢地
最好、最快、最厉害
是形容词、是副词、是褒义词
院士、博士、主任医师
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呼吸机、ICU、氧气瓶
尽力了、对不起、永别了
护士、医生、病人
走廊、过道、病房
天亮了，黑了，又白了
那么多那么多人在哭
声音好听难听都要听
眼泪水汗水都是水
你们把安定给了我们
灵魂却去了天堂
在平静下来的时候
我们送你们最后一程
那些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人们
我们统一一个称呼
是烈士，是英雄，是这个时代用心去记住的最不普通的平凡人
在四月，在清明，在十四亿国人心中
点一盏永不熄灭的灯，我们照亮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