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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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在南坡
今年今日还在南坡
与青岛，中间隔着秦岭
我不知身在南还是在北
心在东还是在西

这些年的夏天
很少有呆在南坡的时候
从春天上路就停不下
我一路蹒跚走来
经过无数的人流
阅过许多的山水
从立春惊蛰到清明谷雨
从小满芒种到夏至
以及小暑大暑处暑
从涓涓细流到江河奔流
有白露秋分到寒露霜降
人生有小雪大雪
有小寒大寒
如此立，如此分
 
倒一杯父亲用包谷酿的酒
喝下肚，天凉就好个秋
可以稻花香里说丰年
可以清风归舟里邀月话中秋
细数足下走过的行程
天涯旅人一生都在酩酊
寻找苍茫岁月，季节轮回
 
 
2
 
从这一天起
 
天有了
一种昵称叫秋天
雨有了
一种昵称叫秋雨
地有了
一种昵称叫秋收
人有了
一种绵绵无期叫望穿秋水
 
从这一天起
秋叶会黄，在风中会凋落
无论你愿意与否，青春都会作别
那些经春历夏的种子
以漫长的受孕等待与付出
到今天化为硕果秋实
那怕被我们忽略
只要辛劳的父亲到了地头
秋天如一面镜子
开启忙碌的收获模式
也照亮父亲头上的白发
与脸上沧桑的皱纹
 
一阵风，从这一刻起
把酷暑从大地上驱走
母亲不能陪父亲蹲田间地头
看那些被汗水雨水养大的庄稼
她抓住屋院传来的几声鸟鸣
就像握着房檐下
她用一针一线穿起的辣椒串
把她零零碎碎的往事
连同对农事节气的牵挂
缝进她失明的幽暗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