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弯弯

25年没有走过这条路了。这里真称得上荒凉了！
 
石桥依然是以前的样子，桥墩依然那么精致，圆形的、圆棱形的、方形的，光滑且有暗纹。小时候对它们的造型和纹理很痴迷，常惊叹于雕刻者的匠心独运。现在这里因为少有人至，桥墩上也落了一层灰尘。
以前常走的小路被封死。从大路绕到村后。学校这个标志性建筑基本上没有变化，没有扩建，只是粉刷一新。村后那一池水也没有变，村里人依然吃雨天积攒下来的雨水。

踏上村后的这条路，这路窄小逼仄、僻静。路两旁，藤萝在疯长。有从人家屋前踏出的一条小路直通林间，汇入了其他的羊肠小道中。走在这里，不小心是很容易迷路的。凭记忆走过那块光滑的红石板空地，那靠背处有很明显的流水冲刷的痕迹，大雨时山洪也是从这里流过来的。前面那一池碧波荡漾，也曾汇集了这股水吧！四周一片枯黄，入秋了，万木开始凋零，在这幽静的山野间行走更显冷清。只偶尔的一两畦萝卜，绿油油的长得热闹，晃你的眼。禁不住停下来，看一小块地里有割倒的玉米棵，再往前就是白石岩路。知道沿着白石岩路走，能到达山顶，但还是选了记忆中那条近路，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迷路了。只好问在地里收割的农人，指点：沿着面前的路往上翻，看到一个石房子，那就是山顶了。几乎手脚并用，终于爬了上去。见到石房子，倍感亲切。知道再往前，都是平路，只是弯弯曲曲，绕来绕去，最后就到了另一个村庄。
石房子，也许是前人为了避雨而建，历经这么多年风雨，它变得破旧而东倒西歪。不是过去的样子了。
 
回望山下，一望无际，山连着山，此起彼伏。向高处看，云遮雾绕。沿着弯弯的山路行走，左边紧靠着山，右边是深壑。每一个弯处都连着一脉山脊。有一处山脊颇似虎背，在这草木凋零之时，“虎背”更是远远就跃入了我们的眼帘。
 
行人很少。远远看见一辆三轮车，过了很久，才到近前。原来是一个卖油的中年人。问到村庄还有几里地，支支吾吾说不清。此外，再没有行人。
 
空无一人的路上，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走在这样的路上，会感到单调寂寞。黄灿灿的野菊花开得正盛，山岩间、小路上，这儿一丛，那儿一簇，一律仰着小脸似的，恣肆热烈，那一簇簇的金黄灿烂，仿佛要倾尽一生的金色。有这些野菊花为伴，一路少了些许寂寞。
 
到得村庄了。向岭下看，梯田没有变，树木房屋也没有变，曾有画家来这里写生，画山，画云朵，画石房子，画野菊花，画炊烟……
 
在处处都在搞旅游开发的今天，能保有这样一条荒僻的小路，能保留这样一个古老的村庄，真是难得。
 
转而想：过去是回不去了，但又不希望它是现在的样子。
 
庆幸它的自在，它没有刻下人矫揉造作又蠢笨的烙印。又期待它能以自在的姿态安放在景区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