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行百里母牵挂

今天学生去百公里开外的基地军训了，为期一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短的时间，按说家长应该没啥好操心的，但其实不然。一大早，学生穿着校服，拉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行李箱，在操场整队准备出发。班主任拍照发在家长群里，以安慰家长牵肠挂肚的心。毕竟已经是高中生了，家长不可能送进校门再看着上车吧，最多送到校门口。估计不少学生都是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家长怎么可能完全放心呢？班主任贴心地在群里开始了直播。上车了，拍一张照片发出来。到军训基地了，给家长们报一声平安。换上迷彩服了，拍一段短视频……我看着短视频里的男生弯腰驼背地走着横不平竖不直的队列，暗自发笑：哼，都对不起身上的这身迷彩！一周后，再看你们脱胎换骨的蜕变。

看着这些远景照片，每个孩子都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幸好现在手机拍的照片有放大功能，家长俩手指一划拉，保准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孩子，其他孩子就统统沦为背景了。这一幕似曾相识。儿子上幼儿园时，六一演出，儿子会夹在一群小朋友里边跳一支很幼稚的舞蹈。家长就坐在下边，这种表演基本是给家长们看的。那年月还没有手机，想照相就得用正儿八经的照相机。我特意借了一个三星的傻瓜相机，专门买了柯达胶卷，就为了留下儿子在这么小的舞台上的光辉形象。儿子的节目一登场，我就举着相机冲到侧面，毫不吝啬胶卷，啪啪地按快门。儿子画着红脸蛋，手里攥着两个五颜六色的彩球，笨拙地跟在队伍里，手脚都配合不到一起。遗憾的是儿子站在最后一排的中间，我拍的照片没有一张能突出儿子，乌泱泱一群小朋友，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拍的是谁。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影响我按快门的热情。
退场的时候，儿子跟着队伍向侧幕走去，我又拍了几张小朋友的后脑勺。这样的照片更没有辨识度了，小朋友的后脑勺看起来都一个样，最多只能分出个男女。我实在没忍住，喊了儿子的名字，儿子一回头，我赶紧拍了几张。浪费了那么多的胶卷，只有最后拍的一张能清晰地看到儿子：他身子冲着侧幕，头扭过来看着我，也就是看着镜头。这次儿子终于是唯一的主角了，因为其他小朋友都只拍到了后脑勺。照片洗出来后，花红柳绿一大堆，很像幼儿园拍的活动照，完全看不出是家长给自家孩子拍的舞台照片。就这，还在相册里占了好几页的位置，一直到现在。照片虽然拍得不怎么样，可回忆起当初拍照的情景，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即便孩子长大了，上了高中，在家长心里，也和当初上幼儿园的时候没多大差别。只是家长的这份心，有多少孩子能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