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做了鳗鱼饭

手腕骨折整整20天了。这20天，没去过一次自由市场，自然也没法做一顿饭。一日三餐，不对，一日两餐基本都是叫的外卖。虽然已经尽量变换花样了，可外卖还是吃得够够的了。终于，我忍不住问儿子：咱能不能在家里吃一顿自己做的饭？儿子想了想，问我：那你吃不吃鳗鱼饭？鳗鱼饭？我一下回忆起当初在“鳗吞吞”吃鳗鱼饭的滋味。在我的想象里，鳗鱼饭应该是很难做的，要有很高的厨艺才成，只能去店里才能吃到。不会做饭的儿子，居然上手就要挑战鳗鱼饭？这也太不自量力了吧。他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见我不反对，儿子说那就周末吧，我给你做鳗鱼饭。 我对此充满了期待。我好像没见过常去的早市里有卖鳗鱼的，儿子要用的鳗鱼一定是网购的。但是要把鳗鱼加工成米饭上边盖着的那个鳗鱼，中间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他可能压根不知道程序会有多复杂，这就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周末中午，十点半左右，我就问儿子啥时候开始做饭呢？他说不着急，花不了多长时间。我说那总得先把米饭蒸上吧。他想了想说，那好吧。 电饭锅的出现早就让蒸米饭简单得像个一了，可儿子还是不知道蒸米饭的程序。他拿着电饭锅，打开米桶，问我需要多少米。我趁机给他科普一番：米桶里边有个小量杯，一般情况下，一人一杯米，但咱们家饭量都不算大，三个人两杯米就可以了。儿子点点头，舀了两杯米。我站在旁边做技术指导，教他淘米。他打开水龙头，往锅里接水，水位已经很高了，他还在继续接，根本没有关水的意思。他难道是想接满满一锅水才开始淘洗吗？直到我喊了“关水”，他才关了水龙头。他倒掉淘米水的动作太急促了，米还没来得及完全沉底，有些就随着水被倒掉了。冲洗了四五次之后，淘米水清清亮亮的，我说可以了。水和米的比例是多少？这当然是儿子接下来的问题了。我指着电饭锅里边的刻度给他看：这道刻度线是管蒸米饭的，两杯米，水位到“2”上就行了，会以此类推吗？他点点头。我指着另一道刻度线告诉他：这道线……算了，以后再说。你喜欢吃硬点的，我爱吃软点的，一锅也可以解决。让锅里的米一边高一边低，蒸好后高出来的米饭就比较硬。他点点头，电饭锅开始工作了。他问我米饭蒸好需要多长时间，我被问住了。我一直都是米饭蒸进锅里，就开始洗菜炒菜，等电饭锅唱起歌来就知道米饭好了，具体时间还真没留意过。我只好含糊其辞：得一阵子，你可以收拾鱼了。他说不急，等米饭蒸好了再说，然后就回房间看电脑去了。我揣测，这个速度不会太晚了吗？米饭蒸好可能得到十一点半左右了，那个时候再准备鳗鱼，午饭岂不是得吃到一点去了？算了，也别着急了，周末嘛，晚就晚点。

电饭锅唱起歌来了，米饭熟了。儿子从房间出来，打开冰箱，拿出一袋冷冻的鳗鱼，剪开外包装，把里边的鳗鱼倒在盘子里，放进微波炉。他盛好两碗米饭，放在桌子上。也就五六分钟吧，鳗鱼热好了。他端出鳗鱼，用筷子夹了几块，铺在米饭上，推到我面前：鳗鱼饭好了。我对着盘子端详了一阵，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口。我不得不承认这个鳗鱼饭，跟我在“鳗吞吞”里边吃的鳗鱼饭，似乎也没有多大差异。甚至，因为大米比较好的缘故，似乎还要更好吃一些。我算是明白了，外边的鳗鱼饭，大概也是用加工好的鳗鱼加热一下做成的而已，跟儿子在家做的应该没有多大区别。鳗鱼饭的味道也还可以，但连一个绿菜都没有，还是太单调了。当初去店里吃饭，是有一盘蔬菜沙拉和精致的甜品搭配的。不过，怎么说也比外卖强多了。 一个朋友专门赶过来为我做了一顿饭。荤的素的，热的凉的，摆了一桌子。
朋友问儿子：我的厨艺和你妈的厨艺比起来，谁的更高一些？儿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我妈还有厨艺，我怎么不知道呢？我一直觉得我妈就是把生的煮成熟的，这谈不上什么厨艺吧？得，我相信这是儿子的肺腑之言。这么一说，我都没勇气抱怨儿子的鳗鱼饭单调了。退一万步来说，我自己就从来没敢尝试过在家里做鳗鱼饭。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我不知道从网上买回来的鳗鱼是已经加工好了，只需加热一下，否则我也敢挑战这样“高难度”的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