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发呆

一个人要在维多利亚呆一年，呆呆的一年。每日除了看书、写作，还看小说、看电视剧，当然，也真的会发呆。
自己好多年没发呆了。在人与人交往的社会中，发呆是不可能的；尤其一个人能持续自我回忆式的发呆，更是难得。很多人说自己发呆，在我看来，不过是溜号罢了。
我想起大学毕业前的发呆，是十七年前春节之后。春节过后一周，我便返回师大了。整个宿舍楼没几个人住，空荡荡的，晚上走廊不开灯，脑子里徘徊不去的都是往日同学讲的鬼故事。睡觉时魇住很多次。有时，感觉有人推门进屋，自己挣扎着起不来，恐惧，只有恐惧。为了抗拒恐惧，我跑去网吧通宵，白天再回宿舍睡觉，可是白天也会梦魇，也害怕。
通宵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该干什么。那时候电视剧《流星花园》很流行，同学们都看过，可我看不下去。那里的故事离自己太远了。自己的故事，自己没有故事，年前刚刚参加完研究生入学考试，年前与鞍山师范学院签了约，如果我考不上硕士，就去那所高校教古代汉语。
OICQ上也没几个人在线。如果老闻提前半年教会我打帝国时代游戏，我可能不用如此艰难地度过那半个月时间了。后来，OICQ有人加我，现在已经记不住她叫什么了，只记得她是沈阳人，大学毕业后，我与高同学自本溪回长春，在沈阳换车，还一起与这位网友去故宫游玩。但后来就断了联系。自然，OICQ上聊的内容，也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她推荐我听刘若英《我等你》这张专辑，这是我第一次听刘若英的歌。

第二天早晨，出了网吧，去桂林路吃了早饭，然后去雨夜音像店买了一盒磁带。那时候还是听磁带。之后，晚上不再去网吧，反反复复地听这盒专辑。“一个人看着天亮起来”，“如果你不来，对白只是独白”。一个人听着听着就陷入到某些情绪之中，有时候很伤心，有时候很无助，有时候很心慌，有时候又很渴望，那是大学毕业前的情绪吧，那才是发呆的感受吧。
现在，青春已经被白发遮掩，在这异域，一个人，又听起了当年听过的歌。我想，较之十七年前，我能更理解这些歌了。“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想起大学时代，想起青春，既没有笑，也没有沉默，只是呆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