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嫁给我吗？我也没有长发了！”

腊月二十九，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端详着刚烫好的大波浪发卷，兀自笑了。
两年，她终于长发及腰。
她正要自拍，收到工作群@全体人的消息：“有疑似传染病疫情，年假期间所有人员自愿报名参加医护工作。”
她第一个在群里回复：“我报名。”
她让烫发的小哥给她拍了背影照。
25分钟后，她领到了全套防护衣物。
护士长一见，惊讶地问她：“不是初六结婚吗？你头发呢？”
她倔强地说：“他如果觉得我没有长发了就不结婚，那这婚不结也罢！”
没有了长发，防护服穿起来方便了很多。
当10个小时后，她脱下防护服时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捋长发，有一秒钟的遗憾，稍纵即逝。
她太累了，靠着墙的身体慢慢溜下去。眼皮不由自己搭在了一起。
她送他去机场，到处都是人，要进安检了，他摸摸她的假小子头，笑着眯着好看的眼睛在她耳边说：“丫头，两年，等你长发及腰，我完成学业就回来娶你。”
隔着太平洋，电话、邮件、视频，他总是问：“头发多长了？”
“嗡、嗡”她摸索着看手机，是他打来的，她让电话振动着。
坚持锻炼身体、蔬菜水果搭配、花生玉米补充，都是为了一头长发。
他发来一张图片，她熟悉的无央市机场出口。
她给他打电话：“回来了？我方便了会联系你。”没敢等他说话就挂了。
他发来消息：“你不来，我就去找你。我知道你在医院。”
她着急了，回复：“你千万别来，这次疫情非同小可！”
“我也是医生，这样的时候怎能缺席！”
“这是我们呼吸系统的事，和你们心脑血管没关系。”
“不管，你在，我就必须在。做护工我也愿意。”
“我没有长发了……”
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两小时。一直没有他的回复。她渐渐失去信心了。
忽然，楼道里有人喊她的名字，所有人从窗口往外看。
玻璃门外，光头的他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拿着鲜花。
隔着防护员，他问门里的她：“愿意嫁给我吗？我也没有长发了！”
其实他为了工作一直是寸发。
他给她发来一封邮件，里面是两年来她发给他的所有照片。头发从短到长，脸色从苍白到红润，身体从羸弱到健康。
她把大波浪的自拍和背影照加在最后回复给了他。
除夕夜，华灯初上万家灯火，都围在桌前吃年夜饭时候，他和她穿着防护服，在ICU病区入口，提前完成了婚礼。